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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昌帝並非昏聵之人,對那樁案子的內情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在這個時機上將寧致遠推上北鎮撫司鎮撫的位置,又何嘗不是有著考驗之意?
聽到這裡,顧青未反倒來了興致。
她揚了揚眉,繼續追問,“是什麼難題,說來聽聽?”
前世的這時元昌帝並未對寧致遠委以重任,是以顧青未也沒如何關注這時到底發生了何事。
寧致遠也是因為這兩年來培植了一些親信才提前得了信兒,沒被元昌帝打個措手不及,見顧青未頗感興趣,自然不會隱瞞,將事情說與了顧青未聽。
那男子偷偷潛入的民宅,住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
一個姑娘家獨自住著並不多見,可若這位姑娘乃是敬王新收的寵姬,那又另當別論了。
敬王雖然兩年前被元昌帝貶為了郡王,如今又剛恢復了親王銜,但這並不能讓他行事更加收斂些,從未因為之前被元昌帝懲處了而變得不近女色。
這民宅裡住著的,就是敬王的新寵。
牽扯到敬王,審案之人自然格外的慎重。
客客氣氣的將裡面住著的姑娘請出來,將那宅子仔仔細細搜了一遍,卻始終未能發現什麼不對之處,那位敬王的寵姬也十分肯定的言道屋裡並未丟失什麼。
大半夜裡鬼鬼祟祟的摸到宅子裡,卻又什麼都沒做,這可能嗎?
後來還是在那位敬王新寵的姑娘身上發現了端倪,她唇畔殘留著些許並未拭淨的粉末,那粉末經鑑定卻是一種獨特的毒藥,施於人體初期倒能無事,但若是經由陰陽交合,毒性必會傳至另一人身上,不出七日必暴斃而亡。
那位姑娘如今可是敬王的禁臠,有人這般鬼鬼祟祟的在她身上下藥,可不就是意指敬王?
這可將審案之人駭了一跳。
謀害皇子,這樣的事豈是一般人敢做的?
爾後,這樁案子便被移交至了北鎮撫司。
可任北鎮撫司的人如何用刑,那被抓的男子都堅稱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之所以會向敬王的新寵下毒,是為了替被敬王禍害了清白自盡而亡的妹妹報仇,還稱他無法明刀明槍的與敬王做對,便只能用這種辦法迂迴的達到目的。
他所說的妹妹還真有其人其事。
幾年前,敬王看中了一個從京郊的莊子上進京賣繡品的姑娘,意欲採摘了這朵嬌花,不想這位姑娘雖然生活貧困清苦,卻是個極有志氣的,無論敬王如何威逼利誘都不肯委身於他。
敬王又豈是個好性子的,興致來了哄上幾句只當作是樂趣,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個普通的農家女子拒絕,當然再不能維持這樣的興致,也沒容得那姑娘如何抗拒,就直接強佔了那位姑娘的清白。
在此之前,楚承啟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他遇到的那些姑娘縱是再如何貞烈,失了貞潔之後知曉狀告無門,也只能硬生生忍了這口氣。
他以為這位姑娘也會如此,卻不想那姑娘卻是直接尋到了敬王府外,一頭撞死在了門外的石獅上。
當年這件事的動靜鬧得可不小,元昌帝也是費了不少功夫才將事情壓下來。
後來元昌帝也著人去查過撞死那位姑娘的身份,卻是個京郊某個村子的村民,自幼父母雙亡,與唯一的哥哥相依為命,但她那哥哥幾年前為了填飽肚子進山狩獵,這一去卻是再也沒回來,獨留了那姑娘一人艱苦度日。
查到這些,元昌帝也只能著人厚葬了那姑娘。
本以為事情至此便了結了,卻不想這時候卻突然冒出一個要替妹報仇的哥哥。
因牽涉到了敬王,元昌帝對這個案子極為重視。
只不過,北鎮撫司的前任鎮撫沒能將案子審出來,這案子自然就推到了即將上任的寧致遠手裡。
聽完寧致遠的敘述,又想起他所說的元昌帝考驗他的話,顧青未揚了揚眉道:“那下毒之人,只怕不會是替妹妹報仇這般簡單吧,目標又是敬王,莫不是牽涉到了……”
顧青未豎起食指向上比了比。
事涉天家,當然不能隨意提及。
寧致遠點了點頭。
“那下毒之人雖然硬撐著不開口,但他所交代的這些也只是看似有道理而已,先別提他是不是那個打獵未歸的哥哥,縱使他是,他一介山民又是如何能探聽到關於敬王的訊息,又是如何拿到這等奇特毒藥的?”寧致遠道。
顧青未了然。
這種毒藥,就是價比黃金也不為過,而且還不是任誰拿了銀子都能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