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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此卦山澤互損,難得調衡,天下若制衡得當,劉施主必定終老於田野,寂寂無為;天下若制衡不當,劉施主倒可以借雲騰霧,封王封侯。只不過,兩位雖然將來都有大富貴,但只有一人可得善終,怕是李施主將來的富貴,都是劉施主以命相送的。”道士說完,李劉二人都是一愣,李鶴年熟讀《易》經,自然知道道士所說都是易詞,乃是卦象中的解釋;劉得功卻頗有些不以為然,冷笑道:“如果遲早都是一死,卻不如轟轟烈烈幹出一番大事業來,也好過寂寂無為。說用我性命換富貴給李大哥卻是無稽之談,即便我肯給,李大哥也必不會要!”
李鶴年卻恭敬道:“仙長,您且看看我兄弟的劫難何時了結?”
道士哈哈一笑道:“了結?劉施主的劫難此時就在門外,才剛剛來呢!”此言一出劉李二人都是一愣,劉得功哈哈大笑道:“你這道人莫要嚇我,我哥哥早已煩人疏通,我坐牢如同值班一般,又哪裡來的什麼劫難?你這道士胡言亂語半天什麼真侯虛王的,都是些長遠莫測的事情,今天的事情你要是算準了,那才是真靈驗。”
道士嘆口氣道:“你二人三世有緣,到這一輩上恩仇紛雜,糾纏不清。有道是:‘世事珍貴唯一命,一命恩仇欠一生,一生變幻如一夢,一夢十年終一醒。’”劉得功聽得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皺眉道:“什麼……一一一的,這都是什麼啊?”
李鶴年心細,聽著四句偈語中好似大有文章,上前正待細問,忽聽外面腳步聲急匆匆而來,一個差役大步跑進牢裡喊道:“不好啦!劉二哥下午打傷的那個軍兵,回到營中吃過飯忽然大口吐血死了!幾百軍兵圍住縣衙,要來拿劉二哥!兄弟們阻攔不住,這些人已經衝進來啦!”
屋內眾人都是一愣,李鶴年跳起來一把鎖住牢門,又搬動條凳死死撐住,回頭喝道:“兄弟,快走!”
劉得功白天忍了一肚子的氣,此時聽得對方找上門來,藉著酒勁拉出腰刀就要衝出去拼命,報信的差役從後面死死把他抱住道:“劉爺快走,好漢不吃眼前虧!你要是出去拼命可就連累了李爺!”
劉得功嘿地一跺腳,從地上抓起一根鐵棍與那差役一起去撬砸牢房窗戶。外面的軍兵已經衝到了牢門口,一陣緊似一陣地砸門,李鶴年將全身都壓在條凳上,身子隨著門板的振動不住亂晃,口中卻一個勁催促劉得功快走。劉得功拼了命地連撬帶杵,終於將牢房後窗撬開一道僅容一身的出口,那差役伏在牆下讓劉得功踩在他的肩膀上,連蹬帶躥地爬了上去。牢裡亂成了一團,那道士卻好整以暇地坐在桌邊,悠然道:“逃之夭夭,謹防小人;借水而遁,且勿回頭!”
劉得功哪裡顧得上聽他白話,鑽在洞裡頭內腳外,卻停下來疾呼道:“大哥,一起走!”李鶴年卻將整個身子壓住撐門的條凳,只顧頓足叫道:“快!快走!快走!”劉得功一咬牙,從後窗躍下,急匆匆向西跑去。
劉得功慌不擇路,跑了半盞茶的工夫才發覺自己是在城西。他定了定神喘了口氣,忽然想起自己有個親戚在這裡開米鋪,這些年來常藉著關係來找自己,託劉得功幫人了事,他在其中收些好處。劉得功想不論親戚遠近,俗話說“是灰就比土熱”,這緊要關頭,投親怕是要比靠友有把握些。劉得功打定主意先去投奔他家,等天明再找機會出城。
劉得功不敢敲門,他手按牆頭翻牆進院,落地後一步搶上將看門狗的喉嚨捏住,一掌打昏扔在一邊;接著從地上抓起把泥土輕輕扔到窗戶上,將窗紙砸得沙沙作響。屋裡人被陡然驚醒,壯著膽子問道:“誰?誰啊?”劉得功放輕腳步走近窗沿,低聲道:“老舅,是我、得功啊!”
屋內傳來一陣忙碌的穿衣聲,稍候屋門開啟,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漢子身穿中衣拉開屋門走出來,拉住劉得功的手笑道:“外甥啊,你這是幹啥呢?到你老舅家裡捉賊麼?”
劉得功拉著他走進屋內,先端起炕桌上一碗涼茶咕咚咚飲下,接著將事情經過簡單說了一遍。老舅聽著臉色越來越白,到最後已然有些六神無主,他拉著劉得功的手微微發顫,哀聲道:“我說大外甥啊,這可是抄家的大罪啊,聽說凡是跟長毛亂黨沾邊的,都要夷三族啊。”
劉得功搖頭道:“不妨事,眼下他們還搜不到這裡來,天亮後想個法子出城,我遠走高飛,他們就再也拿不到我了。”老舅有些猶豫地問道,“那……那他們要是搜到這裡來呢?”劉得功哼一聲道:“那老舅你就找個面桶把我藏起來,那些鳥人要是翻不出來算是他們燒高香,要是翻出來,大家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拼個乾淨!”
老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