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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鶴唉聲嘆了口氣,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轉而扭動著雪白的小屁股,一骨碌做到了殿前的石階下,“哎,老傢伙,你說主人不會出什麼事吧?怎的這殿前忽然設了結界,我等根本進不去。”靈鶴一邊言語,一邊兀自沉思,半晌才恍然大悟,“難道,難道雪主她和帝尊……”靈鶴故作欲言又止,臉上劃過一道紅暈。
看到靈鶴這般模樣,玄鳥即刻飛離靈鶴肩膀,在他對面的石階落下,撲扇的鳥眼中滿是鄙夷之色,“我呸,看你這副春心蕩漾的猥瑣樣兒,噁心的爺我一身雞皮疙瘩。有什麼話就說。”
靈鶴空前沒有還擊玄鳥,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猜測中,“難道,雪主和帝尊已經成其好事?”
玄鳥聞言,眼前一黑,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落,“你丫的腦子裡長毛啊,想到哪是哪,爺我告訴你,主人和琮華那小子,八竿子打不著。你再編排主子,別怪爺我不饒你!琮華這小子,他夠格麼?話說,連玄爺我都不夠格!”
靈鶴聞言也火了,“呸,老傢伙,你老得都快掉毛了,你居然還好意思拿你自己和帝尊比。話說,這在一個檔次麼?”
二人正欲較量,卻見多日不見的雪殺姍姍而來,一襲素白紗衣,依舊說不出的絕代風華,只是這清麗之中帶著幾分疲倦之色。雪殺看著出現在此地的二人,心下詫異,自己的沉睡封印,居然漏掉這倆傢伙,隨即只是淡淡吩咐道,“你二人過來。”
靈鶴和玄鳥不疑有它,就在靠近雪殺的剎那,雪殺的手中泛起耀眼金光,一人一鳥就在這金光之中,緩緩閉上了眼睛。雪殺長袖輕拂,一陣清風吹過,偏殿的朱漆木門兀自而開,靈鶴與玄鳥隨著清風移至殿內,木門旋即合上。
長袖破開天麟正殿前的結界,雪殺閃身而入。祭化的蛟蛇還在沉睡。雪殺一個旋身,剎那間整個人化為一陣金光,沒入蛟蛇緊閉的蛇口之內。
第七十章 弦 驚(下)
鯉城的夜晚,一樣的死寂冷清。陰風捲起片片枯黃的落葉,飄向幽遠的深巷盡頭。沒有月亮的夜晚,只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整個天與地,都在這相連的墨跡裡融入黯黑的靜謐,彷彿一雙無形的大手,邪笑地等待著每一個鮮活的生命的到來。雪殺斂去身上所有的仙神之氣,在黑暗裡一步步前行。上次鯉城之夜到現在,業已過去多時,然而這座空城依舊沒有絲毫生命的跡象。
黑暗裡每走一步。記憶裡的影像卻愈發清晰。
雪殺止步,停在記憶中的大院前。耳畔依稀傳來燈籠撞擊屋簷的些微響動,在這黑夜裡聽著卻宛如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喘息。雪殺握緊了手中的“忘歸”,還未待有任何動作,暗紅的微光卻乍亮開來。
斑駁的木門兩側,落滿灰塵的紗燈明明滅滅地跳動著,宛如黑夜的眼睛,窺伺著這黯黑的世界。門上佈滿塵灰的牌匾之上,依稀可見“江宅”二字,昔日的葳蕤門廳,而今也不過落得這般斷景頹桓,怎嘆一個世事無常!
斑駁的朱漆木門依舊緊閉,院內看不見的黑暗深處,此刻響起沉重的嘆息。
雪殺心中微顫,轉而上前拱手道,“晚輩雪殺,特來拜見咒靈前輩!”
“哎!”又是一聲幽怨沉重的嘆息,隨即,“咯咯咯”毛骨悚然的喑啞笑聲響起,咒靈的聲音依舊雌雄莫辯,男女聲交織摻和,“雪殺麼……當今的琮華帝尊,六界之主?小姑娘,聽我一句勸,回去吧!你改變不了什麼?”
雪殺聽言,運起靈力,飛身便欲躍入荒院之中,凌空卻被一股綿延的強大氣壁所彈回。
“咯咯咯”復又響起詭異的笑聲,“小姑娘,難道你師父沒有告訴過你麼?我咒靈正邪難辨,六界中人躲我還來不及,你倒這般送上門來了。沒聽說過人生如棋麼,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數。強行逆天改命,這其間的代價,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能夠承受得起的。你的命數原不至此,既然他這般逆天改命,換得你的新生,這便是他有違天意所要承受的代價。回去吧,若有心,便替他守護好他的一切,切莫辜負了他的一番苦心才好。他這般陷入萬古的沉睡,至少,還不至於灰飛煙滅。你走吧,當你從未來過!”
雪殺握著“忘歸”劍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但求前輩指引,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小姑娘,你妄用上古禁咒,強行祭化‘承影’,違了天意,註定劫數難逃!而今你來求我,當真全然無悔麼?想好了,再告訴我!”
“呵呵呵……求我,便拿出求我的誠意,你的誠意有幾分,我便多幾分見你的考量!”
第七十一章 斷 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