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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殺握劍的手緊了緊,一步步向靈鶴靠近,“好啊,那不如我先拔了你渾身的毛。真想想看看這禿毛的仙鶴是不是也如現在這般神氣。”
靈鶴撲騰著翅膀飛入半空,“拔毛?拔毛?那還不被小鳳凰笑死。人家還得每日辛辛苦苦給你送仙果。凡間的女人真麻煩,尤其是兇巴巴的凡間女人。”
雪殺看著這隻腦子少根筋的仙鶴的自言自語,嘴角不經意間向上彎了彎,轉身進了竹屋。
仙鶴兀自愣在當空,“什麼情況?就這樣走了?也不知會一聲,不是要拔我毛麼?”靈鶴終於想起雪殺剛才揚言要把自己變成禿毛仙鶴一事,“嗚嗚,拔毛,拔毛啊!兇巴巴的女人!”
天空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靈鶴的身形漸遠……
琮華峰上,仙霧繚繞,靈木珍禽,自成風景。一隻五彩的鳳凰,美麗奪目,翩翩飛舞在林木之間。奶聲奶氣的童音由遠而近,一隻碩大的仙鶴從天而降,驀然撲進小鳳凰的懷裡,“嗚嗚,嗚嗚,拔毛,拔毛……”
……
清幽巖外,一朵白雲飄過。男子一身紫衣,自成風華,容色天成,鳳目微斂之中,多了幾分灑脫之氣。男子落下雲端,立於巖洞之外,“帝尊,端木求見。”
洞門自開,男子緩緩而入,出塵的背影迷離在飄緲的雲霧之中……
第十九章 金羅元嬰
清幽巖內,雲霧迷離,仙氣氤氳。一襲白衣淡雅出塵。池中紅蓮,業已凋零,與這周遭的繽紛妍麗格格不入。蘇慕卿看著池中凋零的紅蓮,宛若陷入了沉思,抑或是回憶。直到洞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才緩緩收回思緒,目光重新凝視身後白玉石桌上的殘局。纖長如玉的手執起一枚棋子,落棋無悔,下一子又是怎樣的路數?
紫衣男子躬身施禮,俊美的臉上溫潤之中多了些許邪魅之氣,“端木見過帝尊!”
蘇慕卿抬手示意無需多禮,“師弟,可好。”
端木瞬間恢復原本姿態,妖異的丹鳳眼中多了七分笑意,話語之中自多了些戲謔之氣,“師兄,當這蓬萊天君那等清閒麼!哎,無趣,無趣得緊……”
蘇慕卿並未理會端木的話語,目光旋即轉入棋盤之上,“你,怎麼看?”
端木瞬間恢復正經,目光之中有著濃濃的疑惑,“師兄這是為何?”
蘇慕卿注視棋局的雙眼並未移開,宛若沒有聽見端木的話語。
“師兄,你這樣以身涉險,應該並不是單純為考校你的新弟子那般簡單。區區‘洛神醉’,對付尋常仙家和普通神族自是有用,可以說師兄決然掩沒自己的氣息,究竟為的哪般?”
“你察覺了?”語氣依舊波瀾不驚,手中白子緩緩落下。
“師兄,世人都知琮華帝尊身為九天之上神族之尊,卻不知師兄百年前便已修得‘金羅元嬰’。仙門古卷記載,‘金羅元嬰’者,衍生身外化身,暢遊六界而神鬼不覺。”
“想來師弟多年來修為精進不少,這‘金羅元嬰’之氣,六界之中為人能覺,師弟是怎麼看出來的。”
“師兄飛身上神之前,你我相交數萬年之久。每每師兄修為精進,哪次吾沒有感念。而這一次的感覺尤為強烈,又與往次不同。而師兄以身外化身下界,只有一種解釋,那便是師兄故意洩露氣息,然後又將計就計掩藏行蹤。這些,我都能理解。”
平靜出塵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看著端木的眼中有不加掩飾的讚賞。
端木起身,來回踱了幾步,“可是,師兄。你收她為徒在先,‘承影’劍出在後。師兄既已知道一切緣由,為何還要如此執著。這,一向不是師兄的作風。”
蘇慕卿潔白的袍袖緩緩拂過桌角,頃刻間,手中多了兩盞清茶,盞中不倒而自滿。蘇慕卿緩緩執起茶盞,輕抿一口,“端木,這是剛剛天帝送過來的‘瑤池仙韻’,嚐嚐,味兒自是不錯的。”
端木依言輕抿,旋即搖了搖頭,“這茶此前沒品嚐過,不想卻是這般苦澀滋味。”
溫和的眉間浮起淺淺的笑意,蘇慕卿並未出聲,“再喝一盞!”
袍袖晃動間,一枚黑子落在邊角,整個黑子成合圍之勢。蘇慕卿緩緩道,“端木,這,是‘心茶’。你如此急躁,怎能品出其間的味兒。正如這棋盤裡的黑子白子,不入局,又怎能出局!”
端木緩緩搖頭,“師兄,我不明白。不若我去看看她。若真如那樣,師弟我也就放心了。”
蘇慕卿並未言語,端木告退一聲便出得洞門,頃刻間便踏上雲端,朝天問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