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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時辰,聽得那陳芝和呀的一聲驚呼,徐康策忽的站起身,幾步跨到床側,問:“怎麼了?”
“情況不太好。”陳芝和麵有難色,“有些棘手。”
徐康策臉色依舊平靜,他早也料到,若是寶畫搗鬼,比不是輕易就能解了的,便對陳芝和說:“你老實說,孤不會降罪你的。”
“草民便直說了。”陳芝和躬身退到一側,說,“賀公子神庭穴中有一短針,大概就是失憶的癥結所在,不知他在昏迷前可有癲狂之態?”
徐康策點頭,陳芝和臉色愈發沉重:“這短針封了賀公子的記憶,若是憶起,就會受到刺激然後昏厥。這短針草民不敢妄動,若是輕易動了,怕是要傷及賀公子性命。”
“若是不動,他就記不起事情。”徐康策一直平靜的表情終是起了波瀾,點點微波昭示著即將而來的海嘯般的怒意,“是也不是?”
“是。”陳芝和頭垂得更低,“草民才疏學淺,不知該當如何。請皇上寬限幾日,草民同他人商議商議再做打算。”
徐康策不耐煩的揮揮手,陳芝和忙退了下去。
出得屋來,陳芝和抬手用衣袖擦了額頭上的密汗,仍是寶棋領著他,出了禁城。
京城裡的爆竹聲早就歇了,雪也已經停了,留了一地的紅色碎末襯著厚厚的積雪,各家除過祟也都歇息了,街道上靜悄悄的,除卻偶有喧譁聲從張燈結綵的人家傳出。
“小寶棋,這賀林平是今夜回來了?”陳芝和試探著問寶棋,“他怎的不記得皇上了?”
寶棋搖搖頭,緘口不語,良久之後才說:“若是賀公子能記起來就好了,皇上也許就會同原來一般,而不是現在這樣……”
見寶棋避而不答,陳芝和也未再問下去,他專心盯著眼前凝著冰的路,心中回憶著那年與賀林平相識的場景,一個是意氣風發的少年,一個是溫潤如玉的公子,那兩人,如今為何變成這般模樣,高高在上的鐵面君王和了無生氣的臥床病人。陳芝和忍不住輕嘆一聲,嘴中唸叨著:“造化弄人。”
禁城內,徐康策氣勢洶洶的往書房走去,方茗跟在他身後快步走著。
入得書房,方茗先行一步,扭動了書架上的機關,書架緩緩移動,露出了藏在其後的一扇大門,書房後原是別有洞天,一條地道下去就是一個燈火通明的大廳,大廳內又是幾扇門通往不同地方。
方茗在前引路,開了其中一扇鐵門,徐康策同他順著又一條地道往下走,一股溼潮的氣息撲面而來,夾雜著絲絲腐肉的味道和濃重的血腥氣,方茗掩了口鼻,徐康策卻像沒有知覺般的坦然往下走,步子竟還快了幾分。
走到底部,滿牆的刑具和那一潭池水,擺明了此處是一水牢。
寶畫正被掉在那池水中,雙臂高懸用一根鐵鏈掛在頂上,池水足足淹沒到了肩頭,寶畫此時面目猙獰,眼眶呲裂,唇角滴血,不時發出嘶嘶的吃痛聲。他聽得腳步聲,抬頭去看,正是徐康策進來了,寶畫那本是痛苦的臉上竟顯出了一絲歡愉,扭曲的面容甚是可怖,他用著沙啞的聲音說:“你終於來了。怎樣,王家的小子可記起你的好?”
說完,寶畫狂笑兩聲,粗糙的聲音像是用刨子銼著硬木。
“你苦頭還未嘗夠麼?”徐康策眼中的怒意已經燃成了墨色,黑曜石般的眸子死盯著寶畫。
徐康策幾步向前,將寶畫沖水中吊出一截,奪了獄卒手中的長鞭就往寶畫脊背上抽去,一鞭下去就是皮開肉綻,引得寶畫一聲悶哼,徐康策又鬆了那鐵鏈,將寶畫沉入水中,那鹽水沁入新傷口,痛得寶畫嘶吼出聲。
猛烈喘息和掙扎平息後,寶畫又露出一絲諷笑,說:“你還是嫩了些,我受過的可比這辛苦太多,這些皮肉的傷算些什麼。”
“我就是來複仇的!”寶畫怒吼,引得手上鍊條錚錚作響,在封閉的密室裡迴響不斷,竟有金戈鐵馬之勢,“我就要看你們生不如死!”
徐康策臉部肌肉抽搐,扔了手中的長鞭,怕自己一揚手就將寶畫抽死。寶畫看著徐康策被自己氣成如此模樣,自是又大笑出聲。
伴著寶畫嘲弄的笑聲,徐康策叮囑了獄卒幾句,頭也不回的出了水牢。
回到房中換了那身沾了惡臭的衣物,徐康策便又要往賀林平屋中走,方茗忙上前攔住,說:“聖上,您已經一夜未歇息了,這天也將明,您還是歇息片刻罷。”
徐康策像未聽到似得,繞過方茗,徑自走了。方茗看著徐康策硬挺的脊背,暗繡龍紋的黑袍罩身,心中酸辣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