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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之捕捉到了。
那女子竟徑自直起半身,面容看起來不過四十上下的年紀,除卻面色慘白,仍是個清麗佳人,她雙目疑惑而混沌,望著三人纏鬥的方向,輕聲說:“你們?”
“瀟俞……”易陽之劍法一頓,緊接著就是奮力一擊,蘇伯與施誠甫招架不住,連退幾步,口吐鮮血。
易陽之一手緊握了劍,就朝那女子奔去,將她扶著靠在自己懷中,柔聲說:“瀟俞……你醒了。”
“陽之?”雲瀟俞輕聲反問。
易陽之猛得點頭,對著雲瀟俞悽然一笑,幾乎是泫然欲泣:“我老成這幅模樣了,你還能認出我……”
雲瀟俞迷茫看向四周,問:“這是怎麼了?”易陽之慌忙抬手遮住她的眼,連連說:“我這就帶你走!”
不遠處蘇伯與施誠甫對視點頭,蘇伯單指擦了嘴角血跡,隱身一側潛伏,只聽得施誠甫大喊:“雁嬤!”
那雲瀟俞聽到這聲呼喚,猛的抬手扯掉易陽之遮在自己眼前的手掌,眸中又驚又喜,也喚了一聲:“小雨燕?”她目光也向那呼聲來源尋去,見一青年像自己奔來,眉眼極為熟悉,她不禁伸出胳膊,像是要擁抱飛奔而來的人:“小雨燕!”
“跟我走!”易陽之此刻一把拽起雲瀟俞,攬住她的腰就要帶她離開。
“放開!”雲瀟俞的話語中帶上了一絲怒氣,引得易陽之動作就是一僵。
還未待雲瀟俞掙開桎梏,易陽之就收緊了胳膊,將雲瀟俞牢牢扣在懷中,聲音悲憐而低微:“跟我走吧,瀟俞。”
施誠甫已近到易陽之身前,抬劍便向他刺去,易陽之目光未轉,仍是一臉哀求地看著雲瀟俞,卻很是輕易的接住施誠甫那劍。蘇伯不知何時移動到易陽之身後,揮刀便向易陽之脖頸砍去,易陽之堪堪躲過,卻是傷了肩頭,鮮血染了白衣一片,同雲瀟俞身上紅衣倒成了一個顏色。
就在此刻,徐康策同賀林平趕到。
徐康策幾乎與蘇伯同時出招,易陽之躲過了蘇伯那一刀,卻未躲過徐康策凌空而來的那一劍,幾乎是正中胸口,狠狠扎入皮肉,再洞穿而出,霎時胸口一片猩紅。
易陽之內力一震,那劍柄斷裂,哐鐺一聲跌落。易陽之也有些站立不穩,雲瀟俞一把扶住他,卻不得不隨著易陽之的力道跌坐在地。
蘇伯提刀又上,易陽之也未閃躲,只是撿起那地上斷裂的劍刃,握於二指之間,就在蘇伯補上那一刀之時,彈指用力,那斷刃扎入蘇伯胸口,本就強弩之末的蘇伯轟然墜地,而蘇伯那一刀也深深切在易陽之脖頸。
易陽之劃落在雲瀟俞懷中,盯著她的眼,氣弱遊絲,一隻手摸索著抓住雲瀟俞的衣角,“若是……沒有王鼎,我……”
雲瀟俞神色哀慟,臉上也多了幾分潮紅,不再如雪般煞白:“沒有若是,陽之,世上從未有過光陰重現之時……”
易陽之極是不甘的瞪大雙眼,湧泉般的鮮血還在從胸口向外冒,只聽得他最後一聲輕喚:“瀟俞……”易陽之那緊攥著雲瀟俞衣角的手便永遠的鬆開了。
平臺之下,大局已定,施誠甫帶來的人馬依然將明羽壓制,還剩幾處零星作戰,也翻不出什麼水花。
平臺之上,靜若默室。雲瀟俞盯著懷中之人,一動不動,蘇伯躺在地上,已然氣絕。徐康策同賀林片站在一側,不敢上前打擾那萎頓在地的人。
夕陽引著暮色悄悄降臨,大廳之內被斜陽的殘光照亮,淋漓的鮮血在金光下竟泛著些許暖意,像極了木炭中的火焰。
“雁嬤……”施誠甫輕喚,打破了平臺之上的寧靜。
雲瀟俞收了眼中悲痛,將易陽之置於地上,站起身,衝著施誠甫笑得慈祥:“我的小雨燕竟然長這麼大了,來,近些,讓我好好看看你。”
施誠甫向前行了兩步,啞了嗓音又喊:“雁嬤……”
“誒……”雲瀟俞應下,上下打量施誠甫,又說,“跟你父親一般英武,果然是個好孩子。”
祖孫二人凝視片刻,施誠甫忽得一把扯過賀林平,又對雲瀟俞說:“這是北枝叔的兒子。”施誠甫又同賀林平說:“這是你祖母。”
賀林平很是拘謹的上前,看著眼前陌生女人,那聲祖母是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並不是因為羞澀,而是眼前之人實在是絲毫都不熟悉,猛得就說是自己血親,理性上雖是接收,感情上卻是難以認同。
雲瀟俞偏頭打量賀林平,又是溫柔一笑,“同北枝也是極為相似。”
說著,雲瀟俞迎著賀林平走去,賀林平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