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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奇怪的決策方式並不陌生。與一般的江湖門派不同,唐門並不存在一個至高無上的掌門人,其高層共十二人,其中地位最高者被稱為“明宗”,有掌門之威卻無掌門之權,之下十人為長老,遇事需要這十一人共同商議定論。而另有一人,並不參與決策,只負責監督眾長老,是為“暗宗”。這十二人中除了明暗兩宗是上一任的宗主指派之外,眾長老均為唐門各房推舉出來,遇事自然以自房利益為先,故而遇到大事意見統一的情況極少。
當今江湖,除了神秘的白衣侯朱煌之外,勢力最強的首推七大勢力,江湖人各取諧音,拼成一句俚語,便是“白玉為堂金做馬”。其中天下第一大教白蓮教近來動作連連,有蟄龍復起之勢,一時人人自危,各大門派無不考慮在接下來可能的變亂中自身的處世之道。在這種情況下,有威壓江湖的白衣侯朱煌穿針引線,唐門長老之一唐孟生迎娶玉家族長之女玉彤兒,實際上代表了這兩個巨族的態度,其意義之深遠,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了。
玉彤兒笑道:“明宗?不是聽說你師父明宗老爺子已經準備退位,頤養天年了?”
雖然知道新婚夜不是談論這些事的時機,唐孟生還是禁不住一咬牙道:“頤養天年?都是被唐七虛給逼的!哼,我大哥到現在下落不明,我早晚要跟他算這筆賬,絕對不會讓他安安穩穩坐上明宗之位的!”
玉彤兒忽地有些意興闌珊,搖搖頭道:“你還是這麼孩子氣,一點都沒變。”
房間一時沉靜下來。唐孟生抬頭,愣愣看著眼前的新婚妻子,蒼白的面容依舊平靜,但眼神在深沉的暮色中卻夾雜著一些孩童般純真的渴望。他幾次張嘴,終於還是下定決心道:“你可還是想著他?”
玉彤兒出乎意料地一笑,那笑容慢慢從嘴角潤開,緩緩蔓延到臉上,然後才從彎彎的眼中溢位,最後灌注到唐孟生的眼中,壓住他心底的那七分期待與三分惶恐。
玉彤兒笑夠了,才道:“只有你問我也太不公平,不如我來問問你。剛才拜堂時一直狠狠盯著我的那位美女,究竟是誰啊?”
唐孟生聞言面上一紅,尷尬地一笑道:“哪有什麼人狠狠盯著你,是你多心了吧?你說的定是七房的唐靡,她和我同在老爺子的門下學藝,論起來算是同門中的同門。不過她一向在蜀中負責處理族中內務,所以你才不認識吧?”
玉彤兒的笑意更盛:“沒人盯著我,你又怎麼知道我說的是她呢?看你,都快語無倫次了。我可知道,你們唐門是同姓不同宗的……”
眼見唐孟生臉上的紅幾乎要破開那一片蒼白,她正要加把勁地再揶揄幾句,卻聽敲門聲起。
唐孟生慌不迭地打斷她的話道:“進來。”
一名丫環應聲而入,放下一碗湯藥道:“公子,該服藥了。”
唐孟生臉色一沉,揮揮手遣走丫環,苦著臉看碗。
玉彤兒低頭看著那黑黑的藥湯,只是看便覺得味道極苦,頓時笑道:“看到沒,立刻就有人關心你了。還不趕緊吃藥。”
唐孟生心中叫苦。雖然他有病在身,必須吃藥,但在這新婚之夜送來藥汁,實在是不太吉利,當即搖頭苦笑道:“不過是普通的風寒而已……”說著他端起藥汁,徑自走到角落裡便要倒掉。
玉彤兒以前便知唐孟生天生體虛多病,一年三百六十日倒有一百八十天都是病怏怏的,不過倒都不是什麼大病,只是風寒風熱不斷而已。眼見唐孟生就要倒藥,她急急嗔怪地止住他:“病了怎能不吃藥?”
唐孟生抬頭,苦著臉道:“可是這藥實在太苦!”
在這一瞬間,玉彤兒忽然產生錯覺,彷彿眼前這個即將成為自己丈夫的男子,這個叱吒風雲、足以影響蜀中唐門乃至整個江湖走向、天下無人敢輕視的唐門鉅子,其實也不過只是個孩子——一個正怯怯看著自己,仰視著整個世界的孩子,一個還會怕苦怕疼的孩子。
甩甩頭,玉彤兒故作嚴肅道:“你好歹也是唐門長老,怎麼還諱疾忌醫?”
唐孟生苦笑道:“其實於我,病痛來了,吃藥也好不吃也好都是一樣的。偷偷告訴你,我從長大後就從沒吃過藥,下人們給我端來的都被我倒掉了。雖然家裡三天兩頭地給我換大夫,可是誰都不知,他們根本就是擺設而已……”說著,他嘆了口氣。
玉彤兒一愣:“怪不得總看你生病,原來……你之前怎麼樣我管不了,可是以後你必須給我乖乖吃藥!”
唐孟生忽地狡黠一笑,端起藥碗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臉上的五官扭曲得幾乎要湊到一塊:“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