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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抬頭瞧見了,拿著帕子在寶玉眼前晃了一晃,嗤笑道:“二哥哥看什麼竟看得呆住了?”寶玉素來赤誠無偽,又是心愛的妹妹問,遂也不隱瞞,直言道:“妹妹帶來的姐姐們個個都生得真好看。”黛玉見寶玉眼神澄澈,說得又真誠,心裡頭也有一些得意,微笑道:“這幾位姐姐原是祖母和母親身邊的人,後來才賞給我的。”一一把榴雲幾個說給寶玉認識,元春在一旁冷眼看著,心內點頭讚歎,果真個個大方穩重。
寶玉如今身邊跟著的都是奶孃嬤嬤,餘下不過是幾個才會跑腿的小丫頭,並無榴雲這般俏麗成熟的大丫頭,心裡不免有幾分豔羨,痴痴地看了榴雲她們一回。不合手裡拿著果茶,一不留心便把茶盞栽到身上,衣裳都被打溼了。幸虧丫頭們不敢上熱茶,那茶不過是溫的,熱得還有限,並不曾燙傷了。倒是丫頭奶孃們唬了一大跳,手忙腳亂趕上炕來幫寶玉收拾,一疊聲地問道:“燙著了不曾?”有的解衣裳,有的拿茶盞,有的遞手巾,有的遞衣裳,忙得不可開交。
待解了衣裳一看,並無燙傷之處,元春才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曾燙著。”黛玉心裡也很關切,只是眾人把寶玉圍了水洩不通,她倒不好擠上前去,聽見元春說無事,她也才放下心來。李奶孃幫著元春給寶玉換了裡外的衣裳,才帶著眾人退了開去。黛玉上前問了他一回:“可疼不疼?”寶玉見黛玉如此關切,心裡跟吃了蜜糖似的,甜甜笑道:“不礙的,那茶一點也不熱,不曾燙著。”
元春恨得戳了幾下寶玉的額頭,嗔怒道:“看你還淘氣不淘?喝個茶也能倒滿身。虧得茶不燙。若要是滾水,還不把你身上燙起一層皮?日後還不仔細些。”寶玉素來十分敬愛元春,這會子見元春柳眉倒豎,似嗔似怒的模樣,不由得老實認錯道:“下回必定小心。”元春這才作罷,見他乖巧羞怯的模樣,心裡不免疼到了十二分,心軟地摟著他溫溫柔柔地勸了好些話兒,親香了半日。
黛玉見她們姊弟親熱,也不去打攪,放下手中的茶盞,拿起本子坐到一邊臨起今日的功課來。寶玉和元春說了一回話,因心裡惦記著黛玉一人無聊,忙回頭來看她,見她用功,這才放下心回身與元春說話。元春又看了一回寶玉的課業本子,拿著硃筆一一批了,好的圈了起來,不好的則指給寶玉瞧了,又細細說是結構不好,抑或是筆畫錯了。親手握住寶玉的手,帶著他在紙上寫了幾個錯字,一一說了輕重轉折之妙。
解過錯字後,便罰寶玉把錯字各臨三遍,明兒還要考校。黛玉早就描完大字,也來交功課。元春也仔細批閱了,如給寶玉指錯糾錯一般,也細細點評了黛玉的功課。只是不好罰黛玉抄錯字,還是黛玉笑著說了:“一樣都是姐姐的弟子,姐姐可不許厚此薄彼。罰我們,倒是為了督促我們上進呢。”
元春點頭讚道:“你知道用功,我倒不好攔你。只是你素來怯弱,一個錯字臨一遍也就罷了。我原也不是為了罰寶玉,只是讓他長長記性,知道錯在哪裡。你既心知錯在何處,心裡記住了,下回不再犯,倒也不必定要寫滿三遍。”黛玉聽了,果覺有理,將錯字用心記憶了,一字只臨一遍,須臾便好了。
大家做完功課,元春才問起屋裡的丫頭:“老太太在哪裡?”有知情的丫頭上來回道:“老太太在那邊暖閣和璉二奶奶說話呢。”元春笑道:“咱們也過去找老太太說說話兒。”一群人呼喇喇地便過來這邊暖閣,只見賈母歪在榻上與湘霏說話。因著無人,所以娘倆歪在一處,見眾人過來,湘霏忙起身含笑見禮讓座。賈母問了寶黛二人一回閒話,不外乎是“今兒學了什麼?”“寫字累不累?”“點心好不好吃”之類的瑣碎家常話兒。
寶黛一一答了,賈母讓她們兩個坐到一處玩耍,仍舊回頭與湘霏說話:“這麼說,你大娘可又犯病了?怎麼她的身子弱到這個地步,一年倒有八個裡是臥病在床的,這也就可慮了!”湘霏亦是煩愁感傷,忍不住紅了眼圈道:“可不是麼,大娘總是哀毀過度,自大爺登仙后,哪裡見大娘開懷過一刻。”說到這話,賈母眼中也簌簌滾下淚來,強忍悲聲道:“哪裡想得到鼏兒那樣年青,就拋撇下她們孤兒寡母去了呢?”
這鼏兒乃是賈母的侄兒,忠靖侯史鼎、保齡侯史鼐的堂兄,史鼏父親與賈母原是同胞姊弟,最是手足情深。賈母因著弟弟早逝,便格外看顧史鼏,直如兒子一般疼愛。老保齡侯也因著嫡親弟弟早逝,對這大侄子也格外戀愛,接來府中如同史鼎、史鼐一樣養活,甚至比親兒子還要疼上三分,臨終去時,再四囑咐史鼎、史鼐要與史鼏兄弟友愛,相互扶持。
這史鼏也爭氣,雖不如史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