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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師家中上學讀書。在寶玉這個年紀,便日日誦讀詩書不斷,哪像寶玉一味跟姐妹丫頭廝混?賈母見賈敏默默,不肯接話,便知賈敏不樂寶玉長大後還在內幃度日,勉強許諾道:“本想著待其滿七歲,再另室居住。你二哥和珠哥兒也是日日督促寶玉讀書。”
賈敏心中猶疑,唯有點頭,心裡卻在思索,若是真定了親,倒可以讓林海督促寶玉讀書上進,時時考校學問,不求他日後為官做宰,至少也能夠安身立命,不要鬧得一事無成也就罷了。若寶玉真不成器,到時也可讓林海退親,另尋青年才俊。只是林海未辨寶玉賢愚,只怕不肯輕易許親呢。況且她家這位老太太,早就想著疏遠賈家,只怕不肯與賈家再度扳親呢。到時恐怕自己只有臨終苦苦哀求,才能觸動這位老祖宗的鐵石心腸。
賈母見賈敏似有贊同的意思,一鼓作氣明明白白說出:“我素來心裡便存著一個念頭,寶玉和黛玉兩個,一個是孫子,一個是外孫女,俱都是我心愛的,根基上登對,情分上又好,從小兒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若是能配成一對,和和睦睦,那我就是立時閉了眼,也可瞑目了。也算得上對得起你的託付了,若不然,我當人外祖母的,黛玉祖母伯母俱在,我也不好多插手林家的事呢。”賈敏聽出賈母的言外之意,若是不聯姻,賈母不好事事盡心哩,怕惹人閒話,說她手伸得太長。
賈敏不好立時應承,含糊道:“我心裡也極愛寶玉,只是向來不曾與他姑父商議。”賈母見她如此說,留有轉圜餘地在,也不逼著她立時應了,慈藹笑道:“可是呢,我不過提個話頭,得要你哥哥嫂子親自來求,方顯心誠。”賈敏忙謙遜道:“何敢施勞。”賈母見事有可為,不再一味地繞著寶玉說話,反正寶玉還要在林府住上幾日,日日床頭為賈敏侍疾奉藥,小兒孝心赤誠,只怕賈敏不為之觸動感懷。到時再議起親事,不怕賈敏不動容點頭。說來王氏素日愚拙,不想竟能拿出這樣以情感人的主意,真是不容小覷。
遂轉頭敘談起賈家的家務情形,賈敏聽聞孃家家風整肅,子弟頗知上進,不免露出歡悅的笑容。正說話間,林海帶著幾個小兒女輩過來給岳母請安,並且極力款留賈母多住上幾日,多多寬慰賈敏。賈母見他們夫妻琴瑟和鳴,心裡很是歡喜,笑道:“姑爺放心,我依稀記得敏兒在家時,每逢時疾,嫌湯藥苦口,扭著不肯吃藥,常常是我逼著吃藥吃好的。如今我再來照管她吃藥,不怕不還給姑爺一個康康健健的姑太太。”林海被逗得哈哈大笑,朝賈母作了一個深揖,誠懇道:“那便勞動老太太了。”
大家歡暢笑談了一回,見天色漸晚,病人疲倦這才散去。林海因賈母在,不便留宿承瑛堂,便往書房裡頭去了。次日清晨,寶玉早早就醒了,催著洗漱畢,便來守在正堂,賈敏還未醒,他也不敢驚動。百無聊賴在堂上枯坐了一回,幸而賈敏身邊的丫頭頗為溫柔多情,又她們伴著說話一二,寶玉才不覺得時光難熬,橫豎他在家中無事也是跟丫頭們頑耍。一一問了這幾個大丫頭的名字,有叫“微雲”、“寒霰”,有喚“冷雨”“秋霖”,再加上“冰雪”“夜露”等。
寶玉笑著問道:“姐姐們的名字可是姑媽取的?”眾丫鬟俱點頭稱是,寶玉略想了想,自言自語道:“這些名字,意境很清冷。”賈母愛富貴,身邊的丫頭也是取的好繁華穠麗的名字,俱都是錦繡、珠玉、如意、翡翠之類的名字,賈母常說這樣聽起來喜慶。微雲笑著說道:“太太給我們取的這些個名字,不過是取霜雪雨露高潔清淨之意,常常勉勵我們不要辜負這些個好名字呢。”寶玉拍手讚歎道:“姑媽正是我的知心人,我也常常想著,這世上只有女孩兒最潔淨呢。”
微雲抿著嘴不答話,跟著寶玉來的大丫頭春濃推了微雲一把,嗔笑道:“看你逗出小爺的這些瘋話來。”寶玉卻正色道:“姐姐錯了,我說的可不是瘋話。女兒正是水做的骨肉,我看見這些女兒便覺得清爽。”春濃暗悔不該逗出他說這些不經之談,若是叫賈敏聽見了,豈不是覺得他們家小爺日後必是酒色之徒?
第114章
夜露恰巧走來聽見這一句,心裡好笑得很,面上卻正經問道:“寶玉,我問你,女兒既是水做的骨肉,那男子漢大丈夫是什麼做的骨肉?”寶玉昂頭背手答道:“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我見了男子便覺得濁臭逼人。”夜露笑得打跌,雙垂鬟髻上插著的珠蝴蝶翅膀上下顫動,似是展翅欲飛,半晌才止住笑,嗔怪道:“該死,誰教你的這些淘氣孩子話?”
寶玉痴痴道:“沒人教我,我自己這樣想。”夜露駭的吐了吐舌頭,正色道:“你既如此說,那我問你,大舅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