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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回過身去,將臉埋入竺臻頸項,含糊道:“我已經不是童齔之身了!”竺臻聽到他耳語一般的童言,大笑道:“哎呦,你可換牙了不成?”一面去抬林珩的頭要看他的牙齒,鬧得林珩羞窘十分。林珩躲閃道:“既濂二哥們不計較,咱們就該正經說話,可別動手動腳的,顯得不尊重。”
竺臻就他閃躲,就越發逗他,摩挲了下林珩的小臉,笑道:“果然‘膚如凝脂’。”齊渝看他兩人頑笑,也去湊趣道:“果真,那我也試試?”也伸手去摸林珩的臉,林珩推不過他們兩個,只得任由他們。不消半刻鐘,臉就被掐紅了,齊渝手上的勁頭有些大。竺臻見了,才攔了齊渝。
一路說笑到了遠香堂,一到門口,林珩就忙掙脫竺臻懷抱,整了整衣冠,然後領眾人進去。宴席上,眾人正觥籌交錯推杯換盞,見他們進來,又是一段瑣事。都見過面後,正要讓座上席,齊澍對林海說道:“今日是老太君六十大壽,論理我們應該當面拜壽才是。”林海再三推辭,強不過,只得叫林珩帶他們去介壽堂。因林母也在內宅招待女客,一時脫不開身,齊澍他們只需去介壽堂走一趟便可。
出了遠香堂,竺臻又一把撈起林珩,摟在懷中。林珩只好把他當做張嬤嬤、林仁一流,反正也被他們抱慣了,任其殷勤。倒是齊渝取消竺臻道:“幾時見你如此小意?可見是喜歡上了。”竺臻只做充耳不聞,徑直與齊澍說話。
齊濂推了一把齊渝道:“可見是癲狂了?竟信著嘴胡唚,不怕玉兒將你掃出去,看你說的些什麼好話?”一面拿眼睛睃了林珩一眼。林珩只做懵懂,睜著水潤杏眼瞅著齊濂,彷彿說道:“說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還小,可不懂呢?”
齊濂心中暗笑,這玉兒可真精怪,若真不懂怎麼會申明自己不懂,可不是會挑時候裝傻?旋即挑起其他話頭,只做不知。齊渝平日家打趣竺臻慣了,這會子才察覺自己太過孟浪,幸好玉兒還小,肯定聽不懂。這才舒了一口氣,與玉兒說起外頭市井熱鬧繁華景緻的來。
林珩來這裡都有四五個月了,竟是天天都在家,即便他愛靜,也覺得有些拘束,這會兒聽齊渝講起外頭的稀罕事,什麼禮部儀制司中堂庭院裡頭有一株優缽羅花,每年四月八日準時開花,冬天結果,果實如鬼蓮蓬一般,剝去果衣,裡頭竟是一小尊金面佛。
林珩不免聽得興致勃勃,連連打岔問了些他覺得趣味的關節,聽到後頭都有些眼饞起來。竺臻雖和齊澍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軍中事務,但也留心著他們說話。如今見林珩如此好奇,不免問道:“你竟成日在家,從未出過門?”林珩沮喪回道:“我如今才幾歲?家裡人竟能放心我出門?”
齊渝詫異道:“那你整日家做些什麼?”林珩提起興致說道:“不過是跟著父親唸書寫字罷了。”“一整日?你怎麼坐得住?唸書可乏味透了。從前家裡請了個西席,終日‘之乎者也’,盡講些讓人腦仁發疼的東西。”齊渝好奇問道。齊濂取笑他道:“你當人人與你一般?”
林珩笑道:“也不很無趣,終歸都是要學的。”竺臻聽了他這話,覺察出那未盡之意,“終歸是要學的,以後我可要靠這些安身立命,怎麼肯放縱自己?”不免詫異,原先只覺得是林大人教得好,現下倒是刮目相看了。此子胸中大有丘壑,不能以一般俗人視之。年紀小小,卻計之深遠,又能律己,實在可敬。
“你都學些什麼?”齊濂雖埋汰齊渝,倒到底也好奇,他們家兄弟俱都是以武功為要,鎮日騎馬練武、排兵佈陣,文事上頭不過學個不要當睜眼瞎,看得懂兵書公文也就罷了。林珩知家裡人雖喜他天縱奇才,不希望太過張揚打眼,但交友貴在坦誠,因此含糊答道:“剛把蒙學讀物學了一遍。”
齊濂點點頭,這雖算得上穎慧了,但也不特別出類拔萃。據他所知,有某家一四歲童兒已經在習《易經》了。《易經》之艱澀難明、古奧深邃,自是人盡皆知。一路敘談,到了介壽堂。內宅之中早已有人進來知會,擯退了丫鬟媳婦們,只餘幾個年老婆子引路接待。眾人進去,張媽媽已掀起簾子等候。進去之後,齊澍四人對著堂屋中掛著的那幅《麻姑上壽圖》上酒祝壽。林珩在一旁跪著,回禮拜謝。
出來之後,齊渝嚷道:“自進來一路上盡是走道,咱們找個地方歇歇腿?”齊濂道:“這像什麼話?內宅之中,如何能讓你逗留,且出去再說!平日裡練武也不見你喊累?”齊渝撒賴道:“我走不動道了!可沒人抱著我!”又擠兌了竺臻和林珩。林珩想,既已進來了,再停留一會也沒什麼,使了個眼色給張媽媽,說道:“既如此,請到我屋裡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