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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混合在一起的淡淡醇郁和辛辣的馨香,讓脾胃中那份淡淡空虛感愈發的強烈。
咬上一口,表皮酥脆,裡面的肉質相反卻異常松嫩。沒融化的鹽巴碎屑生硬地散落表面的微小溝壑裡,與肉炙烤出來的油膠著在一起,在嘴裡慢慢地融化,纖細綿柔的鮮香一直把情絲在唇齒之間拖拽出去好遠,小茴香淡淡的辛辣配上松枝醇厚沉鬱的香味,真就是許多年來都不曾吃過的好味。
拎起酒壺咚咚再灌上口甘甜清冽的美酒,一眨眼恍如隔世,天上人間一般。
轉眼看見坐在各位長老中間的雷鈴坤站起身來,眾長老亦是站起身相送,互相禮讓再三才走出那群人。
兄弟莫怪咱,幫主好像跟長老們議完事了,咱去跟俺們龍頭喝一壺。千山萬水,難得一聚,先跟兄弟乾了這碗。
身邊的乞丐端起酒碗,眉頭也不皺地一飲而盡。
飲罷碗中的酒釀,乞丐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油汗,拱手揖別,轉身步向篝火中央的酒興正酣的一大老頭子,臨走是還不忘囑咐一句:
要吃什麼自己拿便是,俺們汙衣弟子沒有那多繁文縟節。
多謝。我笑著應道。
千里浩然氣,一點快哉風。市井之中,難見這般實在灑脫的男子了,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中甚是歡喜。
皓月清風,瓊漿野味。
喝一口酒,吃一口肉,夜間輕風徐來,眼看著火堆附近酒宴平樂的眾人,若不是見他們大都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真就沒法相信眼前的景象會是一群叫花子一年一度的聚會。
幫主在跟各分舵的掌缽龍頭飲酒談心,其他的弟子三五一群、七八一夥,或是靠著火堆圍坐,或是尋個稍微空曠的地兒投壺斗酒。
熱鬧中卻又井然有序,眾人對於那些酒肉各都謙虛禮讓,完全不似想像中乞丐對於葷腥的貪婪與執念。
想起方才義正詞嚴地指摘老幫主汪劍通的不是,心中頓覺有些虧欠。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耶?
貌似諳熟地討問前人的不是,可事實上我對真正丐幫又認知多少呢?
江湖第一大派一年一度的峰會,竟是這樣一場悠閒熱鬧如集市一般的飲宴。
我舉頭仰望星漢中皓潔的冰輪,自嘲地憨笑起來,索性再倒一口酒入喉,原本還旺盛的酒泉變成了涓涓細流,流到葫蘆口時只匯聚成豆大的一滴,頓了一下叭嗒拍打在舌上。
閉起一隻眼睛,睜大另一隻眼睛湊近葫蘆口,表情專注地深深望進去,漆黑的顏色吞沒了一切,看不到邊際,用手搖搖也是寂靜無聲。
手中碩大的葫蘆倒也無酒,搖也無聲。
醉眼惺忪的呆站在那裡,腦海中一篇空白。
一隻手臂從身後穿過來搭在我肩頭,那手上端著一隻破舊海碗,酒香撲鼻。
謝過,我伸隻手接來,低頭細抿了一口,搖搖晃晃地轉身去看身後的來人。
雷鈴坤站那裡,眯眼不語,見我轉過身來,迎著手碰了一下我手中酒碗,道聲幹了,然後把滿滿一瓢簞的酒一口飲罷。
他將喝乾的酒瓢反手扣在頭上,微挑起劍眉看著我。
我微微一愣,搖頭冷笑一聲,亦是將海碗中的酒釀一飲而盡,心中暗笑,這叫花子,竟然與我挑寡起酒量,想當年我行走江湖的時候也曾被武林同道敬稱千杯不倒……
端著酒碗,呵呵傻笑了幾聲,忽覺天旋地轉,好像身在一條風雨飄搖的扁舟上一般,接著便大字狀躺倒在地。
這……這酒……不是吧?我眨眨眼睛,努力睜大看著那張被長髮遮住半邊臉的乞丐。
你下藥了?
嘁,掌櫃酒量不如咱,反惡人先告狀,說咱下了藥。他不屑地喃喃一句,然後高聲喚那正在酒缸邊上盛酒的弟子幫忙打酒,就手把手裡的酒瓢扔了過去,然後索性在我身邊席地坐下
那為何酒勁這麼大?我長吐出一口氣,感到天上的月亮悠悠地盪來盪去。
嗯……可能掌櫃喝不慣咱丐幫的萬家酒吧?
萬家酒?
自古都戲稱咱叫花子是吃百家飯穿千家衣。這萬家酒其實就是幫裡兄弟將討得的酒水摻起來分喝的酒釀罷了。這裡面還有你帶來的那一罈,掌櫃不是眼睜睜看著我把酒倒進缸裡的麼?
我打了個嗝,心中嘩啦啦倒塌一片,事可以雜著做,酒不能摻著喝,若將十幾種酒摻在一起,酒量再好的人也扛不過數杯,更何況是在酒過半酣喝下這樣的……
也罷……人生難得幾回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