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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叫賣聲,活生生的氣息,讓人安心。
他並不理會我的存在,只是自顧地細細品著桌上的菜餚,表情嚴肅而專注,嚼得很細,似乎每一口酒,每一滴湯汁都要深深印入腦海中一般。
他一直都是這樣,哪怕沒有出仕之前潦倒落魄時,也是這般,細嚼慢嚥。
人在餓的時候,大都不會關注食物的味道,他卻不同,面對飢餓的時候仍然可以保持對味道的執念。因此我覺得他是一個理智並懂得生活的人,看重過程甚於結果。
我坐在對面看著他吃,偶爾喝口酒,有一搭沒一搭地同他說話。
透過窗射進來的陽光緩慢地挪著角度,照得我有犯困。
小二輕咳了一聲,端著托盤踏進門來。
掌櫃,客人的酒。
我接過托盤上的酒壺,將他面前的酒杯斟滿,也為自己斟滿一杯,擺手示意小二退下。
能作出如此才情的上對的女子,主動以身相許,投懷送抱,卻得不到張大人分豪眷顧,想那慕容嫣知道,該作何感想?好一個*浪蕩、薄情寡倖的吏部尚書。
他並不忙著分辯,抬手抖了抖袖子,端起酒杯。
情最難久,多情人勢必寡情;性自有常,任性人未必失性。他咂咂嘴,抿一口酒道。
如此說來,你的寡情是為了彌補你的多情,你的任性是因為你沒有失性?我問。
掌櫃英明!他似乎懶得再做解釋,只是在夾菜的間隙隨便了敷衍了一句。
好一個巧舌如簧的張太嶽!我笑。
陪過你的那些姑娘中,若真的有人願意為奴為婢,只求可以與你相伴終生,大人又當作何?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粘身。我不會讓他們有這種念頭。
為什麼不把心定下來?
如果你不想被拒絕,最好的辦法就是在被拒絕之前先拒絕別人。
這麼悲觀?我問。
我的命書裡說過;夫妻宮太陽化忌;婚姻有實無名;我不想知道這是真的。
印象中,你不是那種因噎廢食的人。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
他稍微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想讓一個人痛苦至極,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殺了他最愛的人。有前車之鑑,我不想失魂落魄的度過殘生。
誰人的前車之鑑?
你。
我心頭一顫,進而面沉似水。
記得不曾對他提起過跟他相識之前的任何事情,他卻能洞悉我的心中的傷痛。這樣的人,也可算作知己了。在對別人的評價上,他一直都是誠懇而耿直的,乃至揭我傷痛的時候,也這般不留情面。
張居正跟我不同,他並不避諱別人談及他的過去:遭遇家門慘變後,投靠親友獨自謀生趕考的不易;做官時剛正不阿遭同僚刁難排擠的艱難,官升四品以後仍然要靠賣畫貼補家用窘迫;濫情多情的性格,卻又放浪不羈的做派……隨便什麼,任你怎樣取笑嘲諷,他都不慍不惱,從不做任何辯解,只有跟我,才會隨性駁上幾句。
他會和你指點蒼生,閒話家常,卻唯獨不會跟你談論他的將來。
表面上看來,只是一個玩世不恭的為官仕子,到處尋花問柳,遊山玩水。
但我知道他不是那種沒有慾望的人,他只是不想別人察覺他真正想要的東西。
這樣的人,往往揹負的更多。
他能到達的地方,是我無法企及的。
人的感情有時候很難說清楚,當你越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記的時候反而記得越清楚。我抿一口酒,自言自語道。
當你不能夠再擁有的時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
張居正對著我舉起酒杯,半是調侃半是勸慰地說。
我也舉起酒杯,與他的輕碰一下,喝下一口酒問道,從來沒有一位女子讓你動心過?
有。
他說,如果硬要這麼問,應該有一位。
哪位國色天香的佳人,能得大人如此垂青?
你也應該認識。
哦?
我很詫異,開店以來,就再沒有離開過杭州,所見的人,大都是拿南來北往的客人。而他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為官,他相中的女子,怎會認識我?
京城南郊三十里方寸咸宜道觀的掌門玄塵子,掌櫃可曾認識?
心頭一震,腦海中浮現起霖身著道袍的模樣,還有被我撕成碎片俄拜帖。
她曾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