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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相反的東西——她的感覺,已被晶片的力量完全控制了,她只記得現在(像爬蟲類),對未來和過去毫不關心,或者,晶片將它們擠出了空間,在逼真的現實面前,她的雙眼空洞無物,彷彿吞沒光線的黑洞——宇宙中,沒有任何力量可與之抗爭。
鏡子裡,站著一個赤裸裸的男人。
這時候,男人在穿衣服,她看到了,他的肌肉用力地屈緊放鬆,顏色在衣服上留下一塊塊跳動的花紋,正如水紋在河面的行走一樣,房間是它現在的樣子,不久之後,它會是另外一個樣子。他轉過身,鏡子裡看到的是他的背面,他走過來,朝著她的方向,他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交織著,光線以一個傾斜的角度刺向玻璃的反光,兩股光線在空氣中碰撞,最後,它們在鏡片上呈現出幾個黑點。胡花榮望著正在穿衣的男人,她的眼神好像只限於觀看,正常人可能引發的行為和心理,在她那裡已經固定為某個特殊標誌了。的確,爬行類對自己的巢穴最為關心,這一點有別於胡花榮,周圍的世界在她的眼裡消失了區別。
男人關上門,看都沒看她一眼,走了。
胡花榮孤零零地坐在床上。黃昏了,她像一個等待指令的游標,一旦進入程式,除了等待,沒別的選擇(也許她自己並未知曉)。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在光線的襯托下,她才發現自己也是光裸著身的,身下的分泌物已然冰冷,刺激著因為溫熱仍然有所感覺的面板。許多問題在她的嘴邊等待,可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沒有提問,自然沒有回答,在長久的等待中,胡花榮慢慢有了發現——一張躺在枕邊的服務卡:
服務號000557
秦湘蓮
“秦湘蓮?”女人翻開卡片的背面,上面寫著:溫柔、嫻靜,處子般的呻吟,極度的緊縮體驗,忠貞不渝的性愛體式,自虐般的膚色,淹沒型高潮平臺。凡成功的放縱型男士,皆可優先選擇。000557號屬上品,優惠期內,謝絕打折。
“誰是秦湘蓮?”胡花榮不禁自言自語了。
“是不是我呢?”女人突然有了這種感覺。
“胡花榮又是誰呢?”過了一會,女人從自己衣袋裡翻出兩份合同。
“我不是胡花榮。”女人肯定了她的感覺,把合同紙扔到了門後。
“我是秦湘蓮,也是000557號。”很快,她的“自我”意識確立了。那個叫“胡花榮”的女人,被一個瞬間擬定的“符號”永遠埋葬了。天色漸漸暗淡,晚餐時間一到,吞嚥的快感不久沖淡了她的疑慮。餐廳小,可就餐的次序很好,五個人一組,大家默默地咀嚼飯菜,不時用眼角瞟一眼鄰座的姿態。雖然沒有任何的禁令,可相互之間的交流似乎是不被允許的。午夜時分,夜總會有一頓加餐,從現在開始是夜總會的黃金時間,她們被安置在各自的房間內,等著門鈴的通知。
在n3城的夜總會,服務生可以隨時調換。時間也不長,胡花榮(我們姑且這麼稱呼)已被調換了七次,她的行蹤簡直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謎”,甚至夜總會的老闆都無從知曉。當然,這裡也包括“迷春院”。兩年後的一個雨天,胡花榮把一個喝醉的男人送上車,在她開啟車門的一瞬間,浮動的雨傘突然拋給她一個幻覺:這個場景也許在很久之前的某一刻出現過,也許是在她某個殘破的夢裡(夢境還不能被完全洗掉),那顏色和流動的人影刺痛了她的神經。胡花榮藉口男人醉昏了,要求陪他醒來。結果,男人把她帶到了他的床上,那一夜的窗外突然顯出另一番景象,無數流動的車影以及暗夜裡不眠的燈火給了她一些微妙的啟示。男人滿足後,對她說出了真相,但真相本身並不能挽回她的記憶。女人第一次為失憶留下悔恨的淚水,並要求男人帶她離開這個城市。男人的回答令人失望,他說她是逃不掉的,假如明天有人來找她,他可以告訴他們,是他的堅持,她才留下的。女人的體內植入了一顆麥種大小的跟蹤裝置,即使她跑到天涯海角,他們一樣會找到她。除非取出那個裝置,可惜,他剛剛說了這個設想,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毫無疑問,女人又被帶回了夜總會,事後才知道,那個跟蹤裝置,除了發出持續的脈衝訊號外,還具有監聽作用。女人重新做了一次洗腦手術,那之後,她整個的人,成了一頁空白。
隨著冬雨的臨近,黑暗越來越變得不可捉摸。12月,雨水在變化的光線外飄落,室內卻是沉悶的、毫無質感的灰暗流體。女人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凋敗,沒有人記得最後一次“突變手術”的具體日期,胡花榮回到夜總會的那天晚上,走廊裡滿是驚聲尖叫的女人,監護人員將她們的嘴封上,拖到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