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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是的,我聽到她這麼叫我。她這麼叫我的時候,我聽到了,她淒涼的哭聲,夾雜著蛇信子的噝噝聲。
“也許,做人並不比做蛇好。”我說。
“三更,不管蛇還是人,我都想要我的孩子。”
“雷峰塔已經倒了,你讓我到哪兒找我們的孩子呢?”
“啊,是的,它可能被人收養了……也可能游到哪裡玩了……或是……”
“可是,它是一個未孵化的卵啊——”
烏龍女突然不吭聲了。
“我們跟人類,畢竟不同的。雖說我們修成了仙,有了不死之身,可我們的後代仍是蛇身,這是改變不了的,按人類的說法,這叫命運。其實,那些渴求永生的人,很羨慕我們的。”
“那有什麼用呢?我們的孩子沒有了。”烏龍女伏在我的懷裡,停止了哭泣。
“也許,我們就不該把它留在雷峰塔下。”——當時,烏龍女說塔裡很安全,糟糕的是我也這麼認為,於是,那個卵的命運就這樣被決定了。我們只在天上住了一個月,可人間已是幾百年,當我們回來後,才發現一切都晚了。連年的戰亂,使本已破敗不堪的雷峰塔最終難逃覆亡的命運。
“不過,我們可以再要一個。”我說,但烏龍女的臉色依舊黯然。我想,現在還是不說這個為好,我想象中的生命,就讓它活在我的想象中吧。從另一個意義上講,也許它本不該出生的,這個錯誤,在它開始時就被註定了。
我最後望了一眼江面,以及身後的空空蕩蕩,江風留給水面的顏色,已被黑暗一收殆盡。
我和烏龍女慢慢走回堤岸。紫石鎮,重新來到我們的腳下。
“先在這裡住一夜吧。”我說。
烏龍女點點頭,她的心情很差。今晚,在哪兒過夜都是一樣的。
(啊,現在,我可以說說封喉了。
封喉的個頭不高,身體微胖,一雙清澈的黑瞳,短頭髮,粗脖子,大手,五指粗黑,走路時,一左一右斜著。到了實驗室後,我過了好久才聽到玻璃門喀噔一聲,原來他的手在背後抓緊了門把,看到我們三人沒反應,他才弄出點噪音,以示提醒。
“啊,組長來了。”章魚站起來說。
渾天儀坐在軟椅裡,一動不動。我覺得有必要表示一下,就笑了笑。封喉向我走來。
“我們這裡,條件簡陋,一下子能適應嗎?”組長友好地笑著。
渾天儀突然怪叫一聲,嗓眼裡像掉進了一隻蟑螂。我敢保證,封喉的心裡掉進了一碗肉蛆,他的臉忽地沒了血色,逼向同樣蒼白的渾天儀。
“你小子是不是不服?”組長怒髮衝冠了,可他頭髮短,也衝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我哪敢啊,組長!”
“知道就好。”封喉重新來到我的身邊,看來,他把統一陣線放在我這邊了。
“有什麼不懂的,問問‘章魚’,他是最棒的。”封喉轉臉看了章魚一眼,黑瞳重新對準了我,“生活中有什麼困難,跟我說一聲,一定想辦法解決。其它的嘛……”他看了看渾天儀,“我相信你有能力的——”
我點點頭,算作回應。
“‘章魚’,現在,院方制定了新的藥劑開發計劃,這種新藥劑的藥效是原來的十倍,可劑量只有原來的十分之一,對我們而言,這是一個不小的進步,對此,我們大家都應當歡欣鼓舞。同時,這也對我們在記憶體刪改的精度和深度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為此,我決定讓渾天儀來完成這項工作,大家看怎麼樣?”
渾天儀的嗓眼沉默了。
我和章魚也是沉默的,因為我們並不清楚他是賣藥還是賣人。
“封組長,是你有病,還是我有病?”“停了一會,渾天儀”說。
“啊,大家都沒病。程式方面,還需要大家同心協力,任何形式的內訌都是一種愚蠢行為,我們應當求同存異,不計前嫌,一根筷子可以被折斷,四根筷子就能完全挺住嘛,一條繩子可以被拉斷,十條繩子就拉不斷嘛……”
我們睜大眼睛,看著封喉沉浸在對一個淺顯道理的深刻闡釋中。闡釋人的黑瞳,燃放著電光,我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人類文明史是由無數細繩和筷子組成的,我們的子子孫孫,不過是做著傳遞筷子和細繩的工作。
“組長,你能具體說說嗎?”章魚細聲地問。
“對,具體說說。”我說。
“具體?他孃的,一提到‘具體’我就來氣!本來昨天說好的,讓我參加院方的領導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