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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的孩子。
宋易靜靜的看著牢房裡那個明明一身洗得已經洗得幾近泛白,還剩一點點青色遺留在上面,但偏偏就是在這樣的陋室素服,卻已經讓裡面的青年眉眼如畫,神情溫文,猶如一塊放在破布上,卻一點不損傷細膩滋潤、晶瑩潔白的羊脂白玉。
丰神俊秀,芝蘭瓊華。
原來當年那個總是笑得很天真,甚至善良到因為不忍心吃野兔,連帶著他和小封都吃了好幾天野果,酸到齜牙咧嘴的時候才好不容易找到溪水的姑娘……
真的騙了他。
而他,卻也因為嫉妒和憤恨,對一個孩子造成了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彌補的傷害。
甚至,如果不是某些他不知道的奇遇,也許這個孩子,已經在遙遠的從前,變成了一堆白骨……也說不定。
宋易此刻站在牢門外,神色不動的聽著裡面青年淡淡的言語,承受著那些話下的錐心刺骨,像用鈍刀慢矬一般,卻也只能承受著。
這是這輩子都沒法彌補的。
隱藏在陰暗裡的喉結微微一動,卻神色不變,再開口時依舊是平時的那個所有人都熟悉的宋家堡堡主,武林盟盟主宋易。
“你既然是我宋家的孩子,自然不能流落在外。”淡淡的口吻,委婉卻並不是商量的詞句。
宋青衣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神色抗拒,宋一在暗處看著,不僅又忍不住想要感嘆一聲,不愧是親父子,太過相似了。
這種天生就學會的隱忍和不動聲色,似乎誰想透露出真實的感情誰就先輸一般。所有的在乎、喜歡、不高興、厭惡,全部都隱藏在那張似乎對什麼都不在意不關心不在乎的神色下,似乎這天底下就沒有什麼可以讓這張臉露出其他的激烈神色一般。
但堡主會變成這樣,是因為當年的鉅變,但大公子呢?
宋一忍不住去揣測,在他們尋找的這些年裡,大公子又是經歷了什麼,才活到了現在。
宋青衣將眼神從顧暫的側臉移開,重新再一次輕輕抬起眼皮看著自己血脈上的父親,微微一笑,“……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希望我回去?”
“……”宋易沒說話,像是在等待著宋青衣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
然而等到的卻只是宋青衣略帶譏諷的一眼後,又重新落回了顧暫的臉上,隨意的,“我唯一的要求,只是你們這些人可以離我遠點。”
“僅此而已。”
當年在我期盼的時候你們沒有出現,那麼現在,也沒有出現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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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李逵之所以會把宋青衣關起來並不是真的因為那兩人,而是因為有人看見宋青衣和顧暫從巷子裡出來後,宋知尚沒過多久也踱了出來,笑眯眯的少年身後,跟著極力掩飾狼狽但依舊瑟瑟發抖的荷花。
鮮衣怒馬,腰懸寶劍,在這慶陽縣裡,除了那位宋少堡主外就沒有第二個了。
當年李逵剛到慶陽時,整個縣城一般被大戶掌握,一般被江湖勢力掌控,而在這之下又有一股下九流凝結的暗流隱在暗處。
水淺王八多,誰都見了新上任的慶陽縣令,當今少年探花笑嘻嘻的,點頭作揖一點不拉,但內裡卻也真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要不是宋青衣在暗地裡幫了把手,估計自己早就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所以在敏銳察覺到宋青衣和宋知尚之間也許有什麼的李逵,當機立斷直接將宋青衣拿下大牢,說是捉拿,實則保護。
明處是給了宋知尚面子,暗地又保護了自己的盟友。比起當年的愣頭青行為,李逵覺得現在的自己真真是圓滑了不少。
再檢查了一遍送往京城的奏摺並沒有任何紕漏和錯處後,先攤在一邊,毛筆輕放在筆架上,從半舊的椅子上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
外面已經是深夜,站在昏黃的燈下看向門外除了漆黑一片外連天上的星子都不見。
已立秋,夜風涼,不加件衣服還真容易傷風,李逵站在門內剛察覺到一絲寒意,在升起‘新增衣服’的念頭前,肩上已經一暖。
護衛阿甲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身後,並將披風罩到他的肩膀上,退後半步,正預消失——
——“阿甲,你說現在皇上睡了嗎?”青年依舊看著門外的黑暗處,遙望著某個反向頭也不回的說。
黑衣勁裝男子沉默。
“這個時辰應該是睡了。”今上年幼,由攝政王監國,人人都在揣測私下被叫九千歲的攝政王終有一天會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