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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街頭到街尾連綿的花燈,五顏六色、且造型多樣,小孩和大人都喜笑顏開,兩邊小販也各自吆喝著,和嘈雜的人聲,以及小吃的香味混雜在一起,變成一副絢麗的夜景圖。
宋知尚剛剛在席上根本就沒吃什麼東西,那些被自己救回來的大戶也爭相過來敬酒,雖然被這次跟出來的趙叔以自己年紀小擋掉了,但還是很不爽。
鮮衣怒馬的少年在絢麗的夜景中依舊是極其引人注目的那個,就想是再美的夜景也在他的身後變成了虛化的光暈,只有他是鮮明的那一個。
百般無聊的走至一半時,宋知尚微微皺了皺劍眉,為從一開始就悄悄跟著自己的人感到心煩。
……到哪裡都會遇上這樣的情景。
然而人永遠對自己送上門的不感興趣,卻對得不到的,或者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心之嚮往。
就如現在一般。
就在宋知尚微微眯了眯眼睛,手上還剩了三四顆的糖葫蘆正準備以不讓人察覺的情景,射向身後一直跟著自己的某處時,一頓。
隨即眯著的眼睛微微睜大,嘴角也泛起一些調皮的笑意,又是那副顯得有些沒心沒肺的跳脫少年模樣。
前方不遠的人群攢動中,他看見了顧臨正側臉笑著不知道和誰說話,對方被旁邊串在一起,類似糖葫蘆的大紅燈籠遮掩住,看不到是誰。
不過對於宋知尚來說,是誰都沒關係,反正他的眼裡現在就只有顧臨罷了。
身形在人群中施展,猶如游魚一般從擁擠的人群中滑過,百花叢中過,片葉不粘身。宋知尚的武功是宋易從小開始手把手教的,深的他真傳。
但隨著位置的變化,在繞出人群歡快的轉了個本圈,站定後欲舉步走向顧暫的腳步卻再次一頓。就連臉上的笑,也慢慢收斂了起來。
沒有了燈籠的遮擋,宋知尚終於看清了顧暫說話的物件。那是和顧暫差不多一般高的青年,看上去18、9歲的樣子。眉宇儒雅溫文,青黛色的遠山眉,黑玉一般的墨瞳,嘴角含著溫和的唇。
那是個和他氣質完全不同的男子,如果說宋知尚是熱烈跳脫的小火苗的話,宋青衣就是三月的清風,溫和中卻夾雜著幾絲寒氣。
一紅豔似火,一清淡如風。
宋青衣原本就出眾的容貌在旁邊紅色燈籠的映襯下,更多了幾分倜儻,連身上那身已經洗得有些泛白但絕對乾淨整潔的青衣儒袍,都渲染上了紅色。
宋知尚突然生出一種,還好那人沒有和自己穿一個顏色衣服的想法。
但隨即就被他忽視。
除了宋青書那份氣度非凡讓他感到詫異而止步以外,最重要的是這個看上去比自己打了四五歲的青年身上,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似乎,在哪裡見過一般。
但宋知尚又很確定自己如果曾經見過宋青衣的話,是覺得不會忘記他這個人的。
這就是宋青衣的魅力所在,明明一副溫和雅緻的模樣,卻擁有讓人見過後,就很難忘記的印象,就像他們的記憶都被宋青衣強勢的入侵,並列印上了自己的記號一般。
明明溫和,卻感官強勢。
這種矛盾感,讓他更加的具有魅力。
正靜靜看著顧暫,聽著他說著閒話是不是搭上兩句的宋青衣察覺到了長久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武功並不高強,但卻擁有大部分習武之人需要很長時間,才會練出來的敏銳感官。
這也許和他從小顛沛的生活經歷有關。
隨著自覺往過去,看見的就是那個曾經在兵器鋪裡,試圖想要強買下顧暫送給自己劍的那個少年。
一身紅衣勁裝,一點都不顯得女氣不說,還襯得少年郎更加紅唇齒白。
之前在兵器鋪,宋青衣只看見了少年的背影卻沒有見他的正面,更夠一眼認出是他,憑藉的就是那身及其醒目的紅衣和懸在腰間,之前想要用來和顧暫交換的那把名貴刀劍。
宋青衣的神色難得的,在除了顧暫以外的其他人臉上,多停留了幾秒。雖神色淡淡,卻不知為何翻起了年幼時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
久到,他那時還在那所幾乎已經荒廢的院子裡,在顧暫前來之前,那個負責給自己三餐的僕人還未走的時候。
——嘖。聽說新夫人現在已經懷了身孕,你這個狗雜種別想被接回去了。
嫌棄的,鄙視的眼神從上至下,小小的自己爬在地上,埋頭在盆子裡用嘴吃食。
那人說,狗雜種自然要有狗的樣子,從今天開始不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