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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極好極,既然如此,公子爺只管開懷暢飲,小店晚些關門也沒什麼。”又轉頭向門外叫道:“進來吧,遇上這位好心的爺也算你小子福氣。”人影一晃,一個人似乎走入店來,依稀間那人似已坐在自己對面,只聽他叫道:“切十斤牛肉,十個饅頭,上二十斤好酒,要快。”鶴雲聽了心中暗笑,瞧著架勢這人似是要將明天的飯都一起要來吃了。他這時正自愁悶,也懶得抬頭看人什麼模樣,只顧一杯杯的喝著悶酒。轉眼功夫,店小二便將酒肉擺上桌來,眼前兩隻大手頻頻晃動,不過片刻之間,那人竟如風捲殘雲將十斤牛肉十個饅頭吃個精光。鶴雲咦了一聲,心下微感詫異:“這人好大的飯量!”他抬起頭來,只見對面這人是個三十來歲模樣的大漢,一張臉稜角分明,透出一種刀削般的堅硬。一頭長髮有如黑漆,從額角直披至肩,由於汗水的緣故,那長髮岩石般地貼在臉上。那人的一身白袍滿是灰塵,已撕破了多處,似是剛剛長途奔波而來。那人見他抬頭,微微一笑,道:“抱歉,在下急於趕路,已是兩天兩夜未吃東西了。”說著端起酒來,昂首一飲而盡。
鶴雲暈暈沉沉的,也未在意他說了什麼,這時他意志消沉,只圖一醉方休。那大漢卻停杯不飲,一雙灼灼如電的眸子卻緊盯著鶴雲盤在腰間的那把游龍劍,笑道:“小兄弟,酒多傷身,我勸你還是少飲幾杯為好。”鶴雲苦笑道:“酒多傷身……似我這等無用之人,傷一傷身也沒有什麼。”說到這裡,悲從中來,忍不住想放聲大哭一場,舉手又斟滿了一杯酒。
那大漢驀的將手一抬,把他的酒杯壓住,笑道:“你實在不宜多飲了。”鶴雲酒意上湧,揚手便向那人手上拂去。大漢的手一翻,酒杯倏的自他掌下翻上,被他託在掌心。鶴雲這一拂立時落空。鶴雲咦了一聲,掌去如風,疾抓又至,但手指剛觸及杯緣,卻覺一股剛猛的力道自酒杯上發出,幾乎將他手指彈開。他驚奇之下,奮力回奪。那大漢忽然哈哈大笑,猛的張口一吸,杯中酒立時化成一股酒浪直飛入他口中。
酒杯上的勁力驟然一鬆,忽的被鶴雲奪了回來。但聽噗的一聲,酒杯忽然化成一團齏粉。原來兩個人適才將自身剛猛的功力灌注在酒杯上,這小小酒杯如何禁受得住,此時勁去杯毀。
鶴雲望著粉碎的酒杯,剎那間酒醒了一半,愣愣地問:“閣下是誰?”大漢笑道:“大家同是天涯過客,何必在乎各自姓名?”鶴雲心中更覺疑惑,仍是問:“那……閣下從哪裡來?”那漢子緩緩垂下頭來,道:“苦地方,河南。”鶴雲慢慢皺起眉頭:“聽說那地方這兩年常常遭旱,老百姓苦得緊。”大漢的雙眉一攏,聲音也低沉了下來:“三年之前,河南便曾遭過蝗災,當時飛蝗蔽天,人馬不能行,今年又逢大旱,弄得民不聊生。那一晚我深夜趕路,途經一個村子,在村子中走了多時,卻不聞一絲雞鳴犬吠之聲,我便有些奇怪。又行了片刻,只見前面火光閃耀,我便走過去,想找個人問一問這村子裡到底出了何事。哪知到了那火光閃爍的院子中一看,卻見到了一副奇慘的景象。”鶴雲好奇心漸起,忍不住問:“難道院子中的人都給燒死了麼?”大漢精光閃爍的眸子陡的黯淡下來,道:“不是,院子裡的人舉著火把,瞧他們面黃肌瘦,個個有氣無力的樣子,顯是已經餓了多日。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總共三四十人的樣子,看來全村的人都聚在這院子中來了。看著他們焦灼的神色,卻是在等著屋中一個孩子嚥氣!”鶴雲一驚,道:“這又是為何緣故?”那漢子嘆道:“瞧那孩子瘦骨嶙峋,餓得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那孩子臨死前卻說了一句話,他求他父親在他死後莫要吃他,他說他餓得已沒有多少肉了,禁不住他們吃上幾口!”鶴雲聽了,不由打了個冷戰,酒立時醒了大半,問道:“怎麼,他們竟然要吃這孩子麼?”那大漢點頭道:“這地方連年天災,又多遭戰亂之苦,數年粒米無收,村人吃盡了雞犬耕牛,不得已乃食人肉。”鶴雲黯然無語,隔了良久才悽然長嘆道:“元人暴虐,弄得民不聊生!怪不得天下刀兵四起。”那漢子點頭道:“刀兵四起,戰亂不斷,只苦了天下蒼生!”鶴雲聽了這話,胸中鬱悶,連酒都懶得飲了,心中卻想:“此人急匆匆地趕路,甚至兩日不食,來到這裡卻又為了什麼?”不禁問道:“那你自河南趕來此地又所為何來?”那人道:“我受人之託趕來管一件閒事,途中遇到幾個仇家,耽擱了些時日,但願未誤大事。”鶴雲聽他說得輕描淡寫,但瞧他一身風塵僕僕衣衫破舊的樣子,便知他一路上的廝殺必然慘烈之極,正待深問,那大漢卻抬頭望了望窗外漸濃的夜色,道:“天色不早了,我還有些急事要辦,小兄弟,咱們後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