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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棟樓已經不在我的視線範圍裡了。新的房子朝南,每天清晨的陽光最漂亮,朝向不一樣,雖然是同一個小區,但窗外的風景截然不同。
看到那些藥水的那一刻,我在心裡想,我也曾經是這個人的夢想。關於未來的每一幕裡,他都希望有我的出演。
所以我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這段感情裡,原來我們勢均力敵,結尾處統統慘敗,我毀掉的,是他關於我的這個夢想;而他欠我的,是一個本來承諾好的世界。
如果那一刻,在一個即將轉手他人的房間裡,發現那盒藥水的人是他,我堅信,他看著兩年前自己親手寫下的溫柔的話,會比我更感慨,哭相會比我更不堪。
7月29日 星期五 晴轉多雲轉大雨轉晴
十二點多被陳老師的電話吵醒時,我正在做一個關於住進時間膠囊裡的夢,陳老師在電話那邊很著急,但還是保持著斯文的客氣,“黃小姐,大半夜吵醒你真是不好意思,玉蘭她情況不好,昨天你來的時候她在睡覺對吧,後來就一直都沒醒,醫生說情況不好……。”
我打斷陳老師的話,“您彆著急,我這就來。”
穿衣服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非親非故的,為什麼陳老師大半夜的要給我打電話。但來不及多想,我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準備出門,這一陣叮叮噹噹的折騰,把王小賤吵醒了,他開啟門口齒不清的問,“去哪兒啊你?離家出走?”
雖然我百般阻撓,但最後王小賤還是和我一起坐上了計程車,到了醫院,我只看到陳老師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病房外,病房裡,張阿姨身上插著的管子更多了。
我們在陳老師身邊坐下來,“陳老師,您家裡人呢?”
“通知了,都在外地,離的遠,一下子趕不回來,得明天白天到了。”陳老師肯定抽了不少煙,聲音都啞了。
怪不得給我打電話,這時候身邊有個人陪著,就算是路人都是好的。
“不好意思,黃小姐,本來不應該麻煩你來,但是我就是怕,玉蘭這次可能,可能辦不了金婚了……”
就像車胎洩氣一樣,陳老師慢慢的停住了這句話。
安慰的話說完以後,我們三個人就坐在長椅上,靠著牆壁,望著病房裡的張阿姨,陳老師神色凝滯,看起來不想說話,坐我右邊的王小賤也很識大體的閉上了本來是全天候開放的語言系統,甚至連呼吸聲都透著一股秀氣。護士每隔十五分鐘,就從走廊盡頭的房間裡,一路踢踢踏踏的溜達過來,巡視一下情況,然後面無表情自上而下看看一臉期待狀的我們,小嘴吐出幾個沒感情的字:沒好轉,沒惡化。
我看著玻璃窗裡的張阿姨,透過管子的縫隙,能看到一點點她的樣子,睡得那麼熟,一臉放鬆,像是在做一個令身心無比享受的夢。
這個前天還在和我神采奕奕講她怎麼勇鬥小三的人,現在就這麼沒有意識的昏沉沉睡著,看著她的樣子,總讓我想起一個詞:全面繳械。作為一個女人,張阿姨這一輩子裡一定有過無數的輝煌戰績,還沒來得及對我說,但現在,不知道她做了一個多綺麗的夢,這麼不願意醒來。
王小賤捅捅我胳膊,我扭頭一看,張老師也睡著了,頭向下垂直,肩膀歪向一邊,一定是一整天都繃緊著神經,沒合過眼。
走廊拐角處有一個長條沙發,白天的時候那兒非常搶手,來陪床的家屬們,恨不得排隊領號去沙發上補一會兒覺,但現在那裡空無一人。我們把陳老師叫醒,把他勸過去躺下了。
我和王小賤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殺時間,但不久也昏昏欲睡起來,我還好,只是身體不住的晃來晃去,王小賤比較誇張,他在椅子上把自己縮成一個煤球狀,睡得格外深沉,但睡相卻不老實,左翻右翻,一不小心就滾到了地上,更讓人佩服的是,滾到地上以後,此人仍能保持一動不動,以落地的姿勢繼續睡下去,我得用力踢一下他才能讓他重新爬回椅子上。小護士來查房,剛轉身要走,他轟然墜下,一動不動,把小護士嚇的花容失色,盯著我問,“他怎麼了,怎麼了?”
我淡定的踹踹王小賤屁股,“沒事兒,困的。”
到了凌晨,王小賤依然很困,但已經摔的灰頭土臉了。我看著他的一副窘相,也無力到生死兩茫茫,於是拼命把他打發走了,臨走前,這個夢遊症患者還在口齒不清的說,“我不困,不信,你考我九九乘法表……”
送走王小賤沒多久,外邊天色也大亮了,我去衛生間裡洗了把臉,經過陳老師時,他已經醒了,正在一張紙上寫著什麼。
我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