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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肥馬,我現在就在你門外了。”電話裡的聲音說。
京舒恍惑了一下,覺得屋裡的光線跳躍起來,像是波光鱗鱗的水面,又像是接收不到訊號的電視機裡的雪花。但僅僅是一瞬間,一切便都恢復了正常,京舒的思維也回到了現實的軌道上。這時,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形象出現在他腦海裡,那就是肥馬,他高中時的同學。
京舒皺了皺眉,記憶中已經好久沒有見過肥馬了。肥馬無疑曾經是他最親密的夥伴之一,但他現在偏偏想不起來究竟什麼時候沒有了肥馬的訊息,換句話說,他根本記不起來最後一次見到肥馬是在什麼時候。因為此刻心頭的疑問,他知道自己今晚必定要下樓去見他,但因為懷裡的安曉惠,他猶豫了一下。
“京舒,今晚只有你能幫我,要不,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肥馬帶著哭音說。
京舒又沉默了一下,這才道:“我這就下去,你稍等一會兒。”
掛上電話,京舒衝安曉惠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安曉惠並不在意,只是隨口問:“誰這麼晚還來找你,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京舒淺淺一笑:“沒事,是我高中一個同學,可能碰到了什麼難處。”他頓一下,接著說,“那傢伙叫肥馬,你只要想一下河馬的樣子便知道他的模樣了。”
安曉惠婉爾一笑:“那呆會兒我真得下去看看河馬長什麼樣。”
京舒披上睡衣出了房門,這麼晚了怕驚動三叔跟福伯,所以他儘量放輕腳步。到了樓下,出了廳門,還要穿越一個十餘米長的院落。院裡花木蔥榮,但因為天熱,所有的枝葉都顯得焉焉巴巴的。這天真的太熱了,半夜時分,露天裡仍然可以感受到一股熱氣瀰漫。京舒這時還在想上次見到肥馬是在什麼時候,他腦袋都想得有點痛了,卻還是想不起來。
開啟院門,門外的月光地裡,站著一個矮胖子。矮胖子其實個子並不算矮,一米七的中等個頭,但因為人胖身子太寬,看起來像一個圓溜溜的西瓜,給人特別敦實的感覺。這人留著短短的寸頭,腮幫上的肉墜下來,隨著喘氣還在輕微晃動。他上身穿件白襯衫,此刻整個懷都敞著,露出像女人樣雪白的胸脯和肚皮,上面滲出一片汗珠。他實在太白了些,臉龐在月光下都有些煞白了。
他當然就是肥馬了,他的體態特徵讓所有認識他的人都可以一眼認出他來。
肥馬站在京舒對面,神情略顯尷尬,他滿是贅肉的臉上堆出些笑容:“這天真是太熱了,像要把人給蒸熟了。”
京舒盯著他看,覺得面前的人有些陌生。
“進去給杯水喝吧,我真要熱死了。”肥馬伸手擄了一下腦門上的汗,誇張地張大嘴,伸出舌頭,像狗一樣喘氣,好像這樣就能散熱一般。
京舒往邊上讓了讓,肥馬便笑嘻嘻地從他跟前進門,輕車熟路地穿越庭院,往樓底的廳堂裡去。
站在樓底的迴廊下,肥馬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廊下的陰影正好從他的脖子底下穿過,他的腦袋便都隱藏在了黑暗裡。
“京舒,這回你要不幫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肥馬的聲音裡帶上了些哭音。
京舒站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看見肥馬脖子以下的身體顯露在月光下,身上忽然有了些寒意。今年夏天真的太熱了,京舒身上出了層薄汗,現在這些汗便冷冰冰地附在身上,極不舒服。
“到底出了什麼事,能幫的我幫你,不能幫的我也沒辦法。”京舒說。
肥馬身子動了動,京舒能看見他半邊煞白的臉了:“你再借我點錢吧,有三千塊就行,只要我度過今晚的難關,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你。”
“你又開始賭了!”京舒脫口而出,“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沒賭,我發誓再不賭了,這麼晚了我來找你借錢,是幫我媽治病用的。晚飯那會兒她還好好的,半夜裡下床倒了杯水,不知怎麼就暈倒了。送到醫院,醫生說是中了風,得住院。可我們家裡沒錢了,不要說住院費,就連吃藥打針的錢都沒有了。否則,我能這麼晚來打攪你嗎?”
“你說的是真的?”京舒猶豫了一下。
“我保證沒有騙你,如果我說假話,讓我出門就讓車給撞死!”
京舒從鼻子裡往外哼了一聲,望向肥馬的目光裡滿是蔑視,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嚴厲起來:“你要再敢騙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這些年,你可沒少騙我。”
肥馬身子向前進了一步,整個腦袋都從簷下的陰影裡露出來。他的臉像是抹了層溼石灰,白得僵硬:“京舒你放心,你就是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