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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感情不和,但還沒到要殺他的地步。那麼,兇手是如何從我們的眼皮底下進入章良的家,並且悄無聲息地殺死章良?
對章良監控的同志可以保證絕沒有任何人在當晚進入過章良的家,因為案情重大,監控的同志不可能有所疏忽。既然沒有人進入章良的家,那麼他是被誰殺死的呢?
我們把這一天對章良的監控情況逐一進行分析,又對章良的老婆進行了盤問,後來發現了監控的同志惟一遺漏的情節。章良那天傍晚下班回家時,在小區大門口遇到了老婆,倆人便一塊兒回家。他們進入樓道大門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的誤區,負責監控的同志沒辦法看到。據章良老婆講,他們在上樓梯的時候,曾經碰到過一個女人。
那女人留著金黃色的波浪頭,看起來有三十多歲年紀,妝畫得濃,隔多遠就能聞到身上的香水味。章良與老婆從來沒見過這個人,便朝她多看了兩眼。在與那女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女人忽然停下,客氣地問章良現在幾點了。她說話時還把腕上的表豎到章良的面前。
“你看我這表,三千多塊錢買的,可時間就從來沒準過。”
章良下意識地看了看她的表,然後敷衍地笑笑告訴了她時間。章良的老婆在邊上探著頭也看了看錶,那時明明是傍晚六點二十,但那女人表上的指標卻指向八點一刻。這表上的時間錯得實在太離譜,上樓後,章良的老婆還發了一通偽劣商品害人的感慨。
那女人隨後就離開了章良家那幢樓,後面的監控同志可以證實。
我們實在找不出那金黃色頭髮的中年女人跟章良之死會有什麼關係。
兇手必定是殘肢殺手,但他這一回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斬斷受害者的肢體。一般這種連環殺手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殺人風格,這回的異常,是因為時間緊迫來不及下手,還是故意要打亂我們的思路?
章良的死切斷了我們所有的線索,殘肢殺手像只狡猾的狐狸,在我們眼皮底下殺了人後,又迅速匯入到人海之中。隊裡的同志都特別沮喪,多日的辛苦竟換回這樣一個結果,大家對這殘肢殺手切齒痛恨的同時,又不得不佩服他行事高超,手段高人一等。
那天晚上,我情緒低落,想起來已經有好多天沒到醫院去看京舒了,便約了女朋友冬兒,買了束鮮花和一個果籃,到醫院裡探視京舒。
經過多日的調養,京舒已經恢復了神志,只是,他比以往更加沉默,常常是坐在床上,呆呆盯著病房的某個角落一動不動。安曉惠的情況比他要好得多,已經恢復了正常。她日日夜夜在醫院裡陪護著京舒,不知為他掉了多少眼淚。
我跟冬兒的到來,顯然讓京舒的情緒稍稍開朗了些。我問他現在感覺怎麼樣了,他拍拍胸脯說沒問題,下個星期就能出院了。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把牽駱駝少年馬田的事讓他知道。我們做警察的有紀律,不能隨便透露案情,但如果讓京舒知道馬田就是那個殘肢殺手,肥馬大偉青皮的死很可能是他暗中搗的鬼,這樣,便可以減輕京舒的自責,也許對他的病情會有很大幫助。
我在病房裡坐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住不說。我想還是等到抓住馬田那天,把一切事情都搞明白了再讓京舒知道。
從醫院裡出來,冬兒挽著我,看我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便猜到肯定是最近的案子碰到了麻煩。她笑咪咪地開導我:“我看電影電視上,但凡壞人做壞事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你彆著急,著急也沒有用。”
我不能不著急,京舒身上發生的事實在詭異,而且,如果肥馬大偉青皮的死亡不是意外,而是另有原因,那麼,現在京舒顯然成了新的目標。如果兇手是馬田,他一定不會放過京舒,還有我。
我倒吸口冷氣,只覺得已經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也許馬田現在正躲在哪個我們不知道的角落偷窺著我,我的任何一點疏忽都能導致最嚴重的後果。
一定要儘快抓住馬田。
馬田他究竟躲在哪裡呢?
送冬兒回家後,我趕回局裡,在辦公室裡把這些年死於殘肢殺手之手的受害者資料全部調出來,從頭再仔細地看。其實這些資料我差不多都能背出來了,但我還是不死心,希望從中能找出被我遺漏的蛛絲馬跡。
最後,我的目光停留在了駱春元身上。
駱春元的死亡與其它受害者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不是死在家中,而是死在估衣巷裡。
估衣巷所在的拾荒街,惡棍懶漢加破鞋,歷來就是海城中外來人口最多,魚龍混雜的場所。那裡居民的生活水平狀況,也是海城最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