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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還有街邊髮廊轉轉就清楚了,甭管什麼年代,這男人都離不了女人,以前開妓院那是明著來,現在不讓搞了,都轉入地下了。”
我不想聽老頭髮感慨,便催著他趕快說下文。
“那杜老鴇開妓院時可是風光無限,可自打新中國建立,她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妓院關門不說,自己還被政府給下了大牢。後來從牢裡出來,她隨隨便便就嫁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光棍。那老光棍以前也是琴海書寓的常客,家裡原本還有不少銀子,那些年都給他逛窖子敗得差不多了。杜老鴇嫁給他,倆人都在一家街道辦的皮鞋廠裡當工人,你說這倆人以前錦衣玉食那日子過慣了,當工人還真不是他們的強項。這倆人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多久就被廠裡開除了。可你說怪不怪,這倆人沒了收入,可小日子過得還是比一般人強,三天兩頭小魚小肉的吃著,既不張揚,又飽了口福。於是,便有人傳說杜老鴇被政府鎮壓之前,偷偷埋了一箱金銀珠寶。”
我皺著眉頭提醒張大古:“大頭娃娃!您老給我掐後半截講成嗎?”
張大古不慌不忙:“有點耐心年輕人,大頭娃娃就要出場了。話說杜老鴇有天半夜出門小解,從茅廁裡出來覺得有人跟著她。杜老鴇那是大風大浪闖過來的人,遇事並不慌張。再說,就算真的遇上了壞人,她一個半老老媽子,既不擔心劫色,又沒什麼財可以讓人搶,所以,根本就沒當回事。但是那天晚上,她遇上的卻是海城傳說中的大頭娃娃。”
“這些事您老是怎麼知道的,不會是杜老鴇自已告訴你的吧。”
“你還別說,千真萬確我是從杜老鴇嘴裡聽來的。”張大古一本正經地道,“聽說過這事的不僅我一個人,那會兒杜老鴇逢人便說她遇到了大頭娃娃,一時間搞得咱們拾荒街人心惶惶。後來,街西推水車的老賈,南院縫襪子的劉媽,開香草鋪的嶽老闆,都被大頭娃娃嚇得不輕,劉媽當時那屎尿就拉褲子裡了。你說咱這拾荒街要不是大頭娃娃的家,為什麼它就老在咱們拾荒街裡晃悠。按說這海城地界也不小,別的地方怎麼就沒聽人說見過大頭娃娃?”
我對張大古的話半信半疑,這些都是無從考證的事,張大古儘可以說得天花亂墜。看我露出將信將疑的神色,張大古不樂意了:“年輕人,你還別不信我的話,那杜老鴇後來你知道是怎麼死的嗎?文革那會兒,鬧革命的紅衛兵小將們押著她去遊街,走半道上,杜老鴇忽然大叫兩聲大頭娃娃,就一頭栽倒在地,轉眼間就沒了氣息。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多,你可以再去打聽打聽,大家都說,杜老鴇是給大頭娃娃生生給嚇死的。”
“遊街時街上應該有很多人,如果杜老鴇真讓大頭娃娃給嚇死的,那為什麼別人看不到大頭娃娃,只有杜老鴇一人看到?”
“這你就外行了,大頭娃娃可不是一般的人,相傳見到他的人非死即傷。那杜老鴇晚上上茅廁那次之後又見過大頭娃娃兩回,一次嚇得比一次重,到遊街那會兒,她的精神已經不行了,沒事的時候跟一般人沒什麼區別,犯起病來瘋瘋顛顛的十足一個瘋婆子。她發病的時候滿街瘋跑,嘴裡還叨嘮一首大頭娃娃的童謠。”
“大頭娃娃的童謠?”我怔一怔,“那童謠怎麼說?”
張大古露出不屑的目光:“現在的年輕人可能已經不記得了,但在我們年輕那會兒,這首童謠可是家喻戶曉,誰都能張口就來。”
“您就直說那童謠是怎麼樣的吧。”我心裡已經很不耐煩了,但還得哄著這老頭。
張大古再搖搖頭,開始說那童謠:“大頭大頭,下雨不愁。你有雨傘,我有大頭。”
我張口結舌,半天沒說出話來。這時候我腦子裡飛快地跳出一個人來,他就是京舒的三叔京柏年。京柏年的症狀跟張大古說的杜老鴇簡直一模一樣。這樣說,張大古的話很可能是真的。但京家老宅與拾荒街隔著半個城市,京柏年與杜老鴇也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但他們,卻都被大頭娃娃嚇出精神病來。那麼,是海城有兩個大頭娃娃,還是那大頭娃娃有兩個家?
更重要的一點,海城關於大頭娃娃的傳說,莫非是真的?
這天晚上,我心事重重,自己駕車一直在城市東南方向新修的迎賓大道上行駛。我並不想到什麼地方去,只想一個人找個地方靜靜地想些事情。我有種不詳的預感,如果大頭娃娃真的存在,那麼,很多已經定性的事情都要重新推倒重新定義。今年夏天,京家老宅發生了很多怪事,其中最蹊蹺的就是京柏年的精神分裂與福伯的離奇死亡,當然還有京舒接碰到了四個已經死去多年的朋友,而京舒後一次見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