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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雨後的銀色的夜晚,一個曾經浪漫和勇敢過的女人,就這樣再次展露了她特有的浪漫和勇敢。但這次的浪漫和勇敢似乎遠遠超過了前次(對他老師的那次),以至把她自己都嚇壞了,更不要說他。在他重新回到鋼絲床上躺下後,她不知怎麼的突然跪倒在他床前,要他發誓一切都沒發生,或者說一切都在夢中。

但不管怎樣,一切都已經發生了。而且,也許是無法分攤給別人的緣故吧,這個銀色的夜晚一直完整又牢固地盤踞在他心中,伴隨他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白天和夜晚。可以想象,對張朋友來說,這是一個神奇的夜晚。這個夜晚他如同拾到了一筆不義之財,他將它秘密地存在銀行裡,多少年來他從未去用過它,但它卻時時刻刻在“用”他,對他發生點點滴滴的作用。

我永遠不會說我的這個張朋友是誰,但我要說,這個銀色的夜晚對他來說就是經典。而且,我想,我們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經典。與通常意義的經典相比,這些經典是個人的、秘密的,但除此還有什麼不一樣呢?

1999年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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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兩個幽靈

她屬於那種等待你去引誘的女人。和我們經驗中的這樣女人不同的是,她沒有把等待暴露在聲色中,她的等待像沒有一樣默默無息,看不見,感覺不到,只有當你著手去引誘她時,才發現什麼引誘都是多餘的,隱秘的等待使她變得比你自己還要熱烈,還要慷慨大方。和那些咋咋呼呼地希望你去勾引的女人相比,她要更顯得莊重而神秘,因而也顯得更為刺激有味,甚至回味無窮。

10年前,我在首都北京求藝時,經常夥同有良好居室的男士張羅一些家庭Party。迷離的燈光,迷離的音樂,還有更多迷離的東西,常常使女人們都變得迷離不堪。我深有體會地想,在這樣的鬼地方,沒有哪個女人是不可以追逐的。但是冬天的時候,一個三流女歌手為大夥帶來了一位姑娘,她一身黑,越發襯托了她牛奶一般的細皮嫩肉:她無可挑剔的姿色令在座的其他女人都黯然失色。除了她嬌好的姿色外,使我印象深刻的是她那種寧靜而矜持的神情。這種神情使她離群,她很快離席而去,到客廳裡獨自聽起了“隨身聽”。當我們酒足興起,湧到客廳,開啟迷離的燈光和音樂準備起舞時,她又像個影子一樣不見了。所有男的,還是女的都指責歌手帶來了這麼個“東西”:一個我們對岸的人。歌手連連致歉的同時也據理力爭:誰都有啟蒙的時候,關鍵就看你們怎麼調教她。這裡的人也許都是急功近利者,我沒有看到誰去調教她,大家沉醉在眼前的迷離中,似乎都忘記了她還在這屋子裡的某個角落。

第二回合舞起時,我被輪空撂在一邊,無聊中我想起這屋子裡還有個女人,也許有點燙手,但我想只要我不去碰她又怎麼會燙著呢。我在臥室的陽臺上找到了她。誰也想不到,這個Party最精彩的內容就將發生在陽臺上。 從寒暄到後來的一切,我感覺,如果說她是一杯牛奶,我就是一桶水,她是那麼默然又溫存地順從著我對她的一點點吞沒,使我徹頭徹尾領會到了什麼叫豔福,什麼叫奇遇。

這個神奇的女人似乎決計要跟我神奇到底,她到分手時都不肯告訴我她的任何什麼,包括姓名,也不需要我的什麼。我說,難道你後悔了?她說了一個“NO”,然後開導我說:“你沒覺得這樣很好嗎?兩個無名無姓的人,就像兩個幽靈……以後不可能再有這種美妙了,所以我們還是不要有以後的好。”說著她笑笑,像要上來跟我吻別,其實是轉身而去——跟我永別了。

就這樣,我肯定我們分手時連個“再見”也沒說。

冬天一個個地過去,我把這個冬天的這個夜晚想了又想,以至我都糊塗我說的到底是真的,還只是我的臆想。

2000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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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式豔遇

近日在讀潔塵的隨筆書《碎舞》,說百讀不厭那是在說酸話,假了,但我著實斷斷續續地已經讀了不少篇,每一次讀來都有些亮麗的句子粘在心上。一個東西只要上了心便可能隨時想起,比如現在要說豔遇,我就想到潔塵說玉的那句話:玉是那種閒來無事的東西,有那種私底下的感覺。在我看來,豔遇這東西也有這感覺,起碼我熱愛的豔遇是這樣。

我不知道別人對家豔遇是作何想的,我是堅決認為,任何一個人都應該有點豔遇,尤其是生活在婚姻中的人。沒有婚姻背景下的豔遇,因少了那種“私底下的感覺”,就丟了豔遇本身包含的那種鬼祟的神秘性和危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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