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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棋手也好,當朋友也好,當丈夫也好,當官也好。
D�成都
所有懶散的人都應該到成都來生活,因為這裡的人都懶散得像只貓。一轉眼,我在成都已居得十個年頭了,因為山高路遠,進出都意味著耗資巨大,所以從前的朋友少有往來,十年下來落得像個孤家寡人了,而且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這就是成都的魅力,把你慢慢放倒,放倒得舒舒服服的,讓你放倒後再不想起來。我至今尚未有離開此地的念頭,恐怕也不再會有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在四個城市說朱向前(4)
作此文之前,我和向前透過一個電話,電話上他說起多年前的成都之行,說我是怎麼陪他的,去了哪裡,說得我一愣一愣的。我一邊嗯嗯地聽他說著,一邊搜尋著自己的記憶,卻是一無所獲。我裝作與他共同回憶的樣子,但心裡卻是茫然得很,不知是他出了毛病,還是我。放下電話,我問黃尹,才肯定是我出了毛病。因為在成都我接待的人實在少,屈指可數的,所以老婆對向前的成都之行至今記憶猶新。後來,在一堆照片,還有何紅烈、王一兵等人(他們都參與了陪同工作)的幫助下,我斷斷續續想起了一些輪廓性的東西,比如去了哪裡,會了什麼人,但具體細節性的東西依然是一片空白,包括他兒子,我也是看了照片後才知道那次他也來了。這簡直是件奇怪的事情,陪了那麼多天,跑了那麼多地方,留了那麼多照片,居然就沒有留下一點記憶。這大概也給某些說我有夢遊病的人提供了上好的證據。雖然我難以否認生活中我時有“靈魂出竅”的現象,但這顯然不是夢遊。是什麼呢?這幾天,我一直在想。
我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原因,就是那一年我剛從西藏出來,身體狀況很差,經常頭昏,以至後來(向前走後不久)去醫院檢查,發現心臟有少量積液。由此我推測,在我去醫院檢查之前,心臟的積液可能不是少量,而是有一定的量。但我把當時所有不良感覺都誤以為是出藏後的低山反應,所以一直沒有去管它,慢慢地它可能也就自然地少了一些,變成了少量。這麼說來,我還真要感謝向前來成都來得正是時候,讓我及時擺脫了世俗的糾纏,鬆散了幾日,也許這在當時來說是十分必要的。這就是命,是緣,是說不清的東西。此外,我也想到了一些其他原因,比如我肯定沒有陪向前去幹些鬼鬼祟祟的事,肯定也沒有裝腔作勢地接待他,否則我肯定會有記憶的,畢竟我沒有病入膏肓,只是心臟有點積液。沒有記憶,只說明一切可能都是平平常常的,像對待一個普通朋友一樣的。這也意味著那時我跟向前的關係已達到了一定深度。朋友的深度。只有面對朋友,你才可以尋常得起來。
這些年,我跟向前幾乎斷了聯絡,但他的一些事情總是曲裡拐彎地為我所聞。對我衝動最大的是他當官了,而且越當越大,節節攀升的,有點官運亨通的意思。我不曉得他在官場的感受如何,是遊刃有餘,還是捉襟見肘,是陶醉,還是厭惡,是想淺嘗輒止,還是想大幹一場。這似乎是他的秘密,我不知,也不想知。不過有一點我基本想得到,就是他的官路我想一定不是用錢財去買通的,也一定不是靠誠信去拜天拜地地求來的。既然不是這樣,那就是命,是運,是生活,是道路,是人生,是不可說。以我之見,當官是最世俗的事情,年輕時候是絕不能幹的,幹了也是得不償失的,年老了有機會就當,因為人老了本身就是個世俗。以我的愚見評審向前,他的官似乎是當早了一些。但既然這是命運裡的東西,又何謂早遲?命運是沒有早遲的,也沒有好壞,命運就是命運,是每一個白天和黑夜,是時間和空間中的你。
2002年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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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作者朱文穎(1)
朱文穎正在寫一部長篇,題目也許叫《南方》,也許不是,內容可能跟南方有關,也可能無關,我不知道。迄今為止,這是一個謎。謎分兩種,一種是隻有謎面沒有謎底的,比如人死了有沒有魂靈,李白是不是真的能一席喝下三十斤香醇。凡此種種。一種是謎底確鑿、堅固,只是被黑色的複雜的炫目的遙遠的深奧的、有時又恰恰是什麼也談不上的機關阻隔著,你一時無從知道,但終歸是要知道的。比如你的命數有多長,在遙遠的星辰之外有沒有外星人,等等。無疑,朱文穎關於“南方”的謎屬於後一種。在一個無限的時間內,所有沒有完成的事都將被完成。那個中午告訴我,《南方》已經懷胎十月,有關它的秘密不久即將揭曉。
輯二木 那個中午,我知道了在一個月內連吃三次河豚帶刺的皮可以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