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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建設好。相互爭奪地盤,兄弟同室操戈,國家會有什麼前途?”
“別忘了,是蔣介石國民黨想獨霸天下。違背《雙十協定》的是他們,想挑起全面內戰的也是他們!共產黨一心主張成立聯合政府,代表了全國四萬萬同胞的意志!”
“這只是一方的說法!你看看這份報紙吧,‘政府方面居於守勢……’”
“你先看看這是誰家的報紙!‘居於守勢’?大規模調集軍隊進攻共產黨控制的解放區,算是居於守勢?”
“為了全面恢復交通,發展生產,這也是為國計民生考慮……”
“不建立民立政治,‘恢復交通’還不是藉口!要恢復交通,為啥不把鐵路沿線的軍隊全部撤走?”
……
相勸衍變為爭執,自然不會有結果。爭論到最後,也總是潘遠華先掛“免戰牌”:“算了算了,我說不過你,我們……談點別的。”
張玉晨不依:“你是理屈詞窮!”
“好,好,我理屈詞窮……”
把這樣兩個志不同道不合的青年安排為夫婦,實在有點不近情理,然而生活就是這樣的冷酷!內戰的陰霾一層層瀰漫了東民巷十七號,籠罩在這對恩愛的小夫妻的心頭。
張玉晨的腹部一天天膨大,共產黨組織對她的審查也終於接近了尾聲。
一天下午,吳秀雲來告訴她:地下黨負責同志找她當面談話。張玉晨二話沒說,隨吳秀雲匆匆走到北濠河邊那片樹林邊上。
淡化的一幕陡然凸現在張玉晨的腦熒,變得是那麼清晰:這裡,就是在這裡,她和馮老師、馬明輝他們,親手掐死了辛吉林;今天……
她駭然地站住,右手下意識地按住隆起的腹部,額上沁出粒粒冷汗。難道,黨組織也會對她……
一個瘦瘦的身影從樹林裡踱出來,臉色平靜而持重。
馮老師!馮老師蒼老了許多,也穩健了許多……
“張玉晨同志,”馮唯世伸出右手,“我們可是好幾年沒見面了!”
“同志……”張玉晨咀嚼著這個稱呼,禁不住熱淚盈眶。
“來,我們邊走邊談吧!”
他伸出右臂讓張玉晨挽住,緩步向前走去,就象是一對散步的老夫少妻。吳秀雲遠遠地隨在後面。
“這幾個月的審查,組織對你已經有所瞭解。”馮唯世輕聲說道,“你和潘遠華結婚一事,雖屬有情可原,但錯誤是嚴重的,戰場上當了俘虜,個人生活乃至感情上也當了俘虜,喪失了一個共產黨員的階級立場。我們討論研究,認為你對黨還是忠實、坦誠的,也有繼續為革命事業奮鬥的願望和實際行動。為懲前瑟後,治病救人,組織決定保留你的黨籍,察看一年,請你做好思想準備,繼續接受黨組織的考驗……”
張玉晨哽咽著連連點頭。四個月的審查,讓她心如注鉛,精疲力竭。能保留自己的黨籍,已經是她最大的期盼了。
“考慮到你目前的處境以及……身體狀況,我們希望你不要暴露身份,留在潘家,利用潘家的社會地位,為地下黨組織瞭解、掌握南通市國民黨當局的一些動向,比如人事安排、軍警部署、*計劃等等。能為地下組織再籌集一些經費更好。”
“我一定盡力,一定……以實際行動接受組織的考驗。”
“很好。至於你的組織關係,還是由吳秀雲同志單線聯絡。國民黨反動派發動全面內戰已迫在眉睫,我們必須作好長期鬥爭的準備。另外,我也提醒你:不要對潘遠華抱有什麼幻想!他哥哥潘近華是個積極*的反動軍官,他父親是我們南通資產階級的頭面人物,他本人又在國民黨軍隊擔任過少校,是不可能和我們走一條路的!你可以利用他,但決不能喪失警惕……”
張玉晨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她感覺胎兒在肚子裡一陣猛蹬,好象踩碎了膽囊,苦澀隨血液流遍全身。
不管怎樣,總算接上了關係,總算恢復了自己的黨員身份,張玉晨還是感到一種壓在心頭的那塊巨石被挪開的欣然。
1946年8月初,我那成年後憨頭倔腦的表兄出世了。潘懷宇樂得騰不出手來抓癢癢,給孫子取名“潘興嗣”,乳名就叫“嗣兒”。——三十六年後的一九八二年,潘興嗣被他的大伯接去了臺灣。
潘遠華也歡樂開懷。這是他和張玉晨的愛情結晶呀!他的胳膊肘成了兒子的窩。如果胸膛能剖開,他會把兒子放進去。
嗣兒出生剛一百天,潘遠華便迫不及待地讓他提前“抓周”了。銀元、螺刀、毛筆、米麥、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