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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頭頂上捂著一頂被汗浸透的帽子,帽簷下都掛出了一圈白色汗鹼,禿頭下的脖頸上連汗毛都沒長,真是一位絕世大禿子。他肩上揹著一杆獵槍,手裡拎著一把砍柴刀,鬼鬼祟祟悄悄走進墳地深處。
白耳潛伏在草叢中一動不動,靜靜觀察著這位禿頭青年的舉動。不久它也認出了這個人。
只見禿頭青年先是左顧右盼,確定墳地內無人之後,又往旁邊樹毛子那兒撒了一泡尿,接著就放下肩上獵槍揮刀割起墳地柴草來。
原來,這小子來這裡偷割郭家墳地的青草!
正巧他選了這片白耳藏身的茂密深草,揮臂開割起來。一般按習俗來講,人家墳地的一草一木,別人不能隨便動刀動鐮,這是不吉利的,說是血光之災的預兆。可這位禿小子不管這些,反正大沙坨子裡找不到一片喂牲口的好青草,只好在這很少村人光顧的草木蔥蘢的郭家墳地下手偷一把了。懶惰而好投機取巧的他,以為這麼做既可給村中仇家帶來不吉利,還可解決自家牲口的肚子問題,兩全其美,神不知鬼不覺。
他“呸呸”地往手心吐著唾沫,撅著屁股揮刀割著,一步一步往前伸展著,壓根兒沒有發現幾米遠的草叢中,閃動著綠綠的一對狼眼,始終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過了幾分鐘,他終於割到了那雙綠光閃動之處。
“呼兒——”一聲大吼。
一隻碩大的狼獸黑影,幾乎是從這禿小子鼻子底下躥了出來,撲向他。
“哎喲媽呀——”他嚇得魂飛魄散,急忙往後閃,舉起砍柴刀向前抵擋。那白耳躲開砍刀,頭一伏一伸,張口便咬住了禿小子的小腿處。頓時,那小腿處血光閃爍,被撕下一片皮肉來。疼得鬼哭狼嚎的禿小子揮刀砍下來,白耳又閃過,一甩頭便咬住了禿小子握刀的手腕處,“�啷”一聲,那砍柴刀掉落下來碰在一塊石頭上。然後簡單了,白耳張開血盆大口,迅疾咬向禿小子的咽喉處。
“救命啊!”
禿小子狂叫著臉無血色,雙眼鼓突,驚恐萬分地往後躲閃,腳下一滑絆在自己割倒的草捆上,摔了個仰八叉。
白耳的兩隻前爪子狠狠踩在他的胸脯上,兩排獠牙再次咬向他的喉嚨。
禿小子已經喊不出話,閉上雙眼就等著被咬斷脖子。
“砰!砰!”
正這時從村西北方向傳出兩聲槍響,同時也傳出母狼那一聲尖利的長嗥。頓時,白耳停住了進攻,支稜起雙耳諦聽著遠處的槍聲和狼嗥。接著,那槍聲和狼嗥再次響起。於是,白耳對爪下禿小子的咽喉沒有了絲毫的興趣,跳開去,毫不猶豫迅速向村西北方向飛躍而去。那矯健的身影在草尖上如蜻蜓點水,白色的耳尖如星光閃動,眨眼間沒了蹤影。
“是它!是白耳狼——崽!”甦醒過來的禿小子摸著自己脖子跳起來,衝遠去的白耳後邊喊叫起來。他的褲子已被溢位的屎尿溼了一片。
揀了一條命的他,如一條喪家之犬,向村中狂奔而去。一邊提著褲子,一邊號喪般地哭喊著,驚飛了路邊的鳥和雜草上的蟈蟈。
三
不知是當代醫學的奇蹟,還是一對不死的精靈,狼孩小龍和老母狼雙雙“死而復活”。
醫生們從狼孩脖子和腦袋裡揀出三四粒鐵砂子,並又完整地縫合了他的腦殼兒。
那邊,獸醫們也開啟了老母狼的胸腔,往外揀鐵砂子。一粒粒小而圓的鐵砂子落進瓷盤裡時,發出丁丁冬冬的悅耳聲響。
“幸虧是普通的獵槍打的,殺傷力不強。”人醫和獸醫都這樣感嘆。言外之意,換了別的快槍什麼的神仙也救不活他們,因為擊中的全是要害部位。
依我的見解,除了人醫獸醫都盡力、槍砂偏弱之外,最主要原因,應該歸功於狼孩和母狼頑強堅韌的生命力以及求生的慾望,還有他們在荒野中練就的無比強健的體魄。總之,上天不準備太早把他們召回去,讓他們繼續演繹這段悲情故事。
狼孩小龍在特護室病床上,昏迷了好多天。
高幹病房隔壁住著一位當地的“高幹”,一位雲姓副縣長。他也對這位享受跟自己同樣待遇,甚至在醫療措施和請來的專家等方面都超過自己的“不速之客”頗感興趣,幾度過來探問,好奇地以示關懷,甚至不無醋意地說:“他這是正縣長待遇,正處級。”
當小龍睜開眼睛醒來之後,做的頭一件事就是兩眼滴溜溜亂轉,四處看看。接著哼哼唧唧低吼著,往外掙扎。幾個人都摁不住。幸虧他流血過多,體力還未完全復原,無法掙脫後逃出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