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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重新給地窖上了鎖,對我說:“孩子,往後別忘了給地窖上鎖,小心再讓他們鑽空子!”
我分辯說:“爸爸,昨晚我是給地窖上了鎖的,我沒忘!”
“那就奇怪了。”爸爸拽了一下那舊鎖,“嘎噔”一下,那鎖頭沒用鑰匙就開啟了,“媽的,龜孫子們原來把鎖頭弄壞了!”
爸爸回屋再找出一把大鎖,重新給地窖上了鎖。
我心裡不免擔心起來,這鎖頭能鎖住白耳嗎?能保證我不失去它嗎?我隱隱有個感覺,白耳面臨的危險越來越大了,毛爺爺臨走時說的話正在應驗。
我對一直等著我一起上學的伊瑪說:“你都看見了,他們盯上我的白耳了,伊瑪。”
“叫你的白耳再咬爛他們的屁股,叫他們爬不起來!”伊瑪燦爛地一笑,如此說。
“好主意!就這麼辦!”我也笑了。
四
村裡丟豬丟羊的事突然消停下來,好多天很安靜,顯然爺爺的那番話起了震懾作用。
胡喇嘛他們也沒再來搗亂,糾纏白耳。
村裡,農民們忙著春季播種,閒逛惹事者也少了許多。
我就讀的鄉中學突然抓升學率,學習變得很緊張。爸爸媽媽忙著農活兒,不像以前天天叨咕幾遍小龍弟弟唉聲嘆氣,可是隔三差五到沙坨子裡轉轉找找是免不了的。
我也時常遙望大漠出神,小龍弟弟現在在哪裡?他怎麼樣了?一想到他,心裡揪作一團,不敢再想。
這天下午,我放學回來時,有一輛警車開進村裡來。沒有刺耳鳴叫,也沒有橫衝直闖,揚著一道塵土黃煙,直奔村部方向而去。村裡出啥事了?誰家打架鬥毆出人命了?或者前些日子偷豬羊搗亂的那隻“狼”被抓住了?我胡亂想著加快了腳步。
沒有多久,我發現那輛警車從村部開出來,又奔我家而去。
“不好!”我拔腿就往家跑。
我家門口圍起了一大堆人。
縣裡來的警察,由鄉派出所的鄂林太陪著,正跟我爺爺和爸爸談話。
“你們家養著一條狼,是吧?”一箇中年警察問。
“只是……只是條狼狗,小狼狗。”我爸說。
“那也是由野狼崽養大的呀。是不是咬過人啊?”警察又問。
“那只是……墳地打架時,胡喇嘛他們搶墳地……平時像狗一樣溫順。”
“不要說那麼多,是不是咬過人吧?”警察打斷爸的解釋。
“要是那麼說,為了自衛,咬過。”
“咬過幾個人?”
“那不清楚了。”
“不是一個人,是吧?”
“可能吧。”
“我是縣公安局治安科的。有人舉報了你們,也取了證,你剛才也承認過,你們家的確養著一條狼還咬傷過他人。根據治安管理條例,你們不能私自家裡養狼,還咬傷他人給社會造成危害。今天我們帶走你們家的狼,進行處理。”那中年警察一字一句很嚴肅地宣佈。
“進行處理?咋處理?”我爸問。
“進行鑑定,如果的確是狼,就送進縣城公園飼養管理,草原灰狼也屬於受國家保護動物。這一點你們放心,它不會受到傷害。”
接著,那警察拿出一張什麼令什麼檔案遞給爸爸看了看。面對這種局面,爺爺和爸爸無話可說了。人家有備而來,胡喇嘛他們已經把文章做足了。
我爸看了看鄂林太。
鄂林太無奈地攤了攤手,說:“你們村胡村長到縣公安局治安科報的案,也找了李科長,還帶去了好幾個證人,現在大家是按章辦事。”鄂林太停了一會兒,像是解釋勸慰,“不過嘛,這狼狗養在家裡畢竟不是個事,它是隻野獸,已長成大狼,萬一看不住闖出大禍,那後悔也來不及嘍。現在把它送進城裡公園,這對它對大家都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我想起毛哈林爺爺的話,可這位鄂林太所長也在打官腔,我的白耳已經走投無路了,送進公園,還不是讓白耳離開我們,把它帶走?
我傷心至極,誰也幫不上白耳了。
事到如今,我爸也不想費什麼口舌了,默默地走過去,準備開啟地窖的門。
“不!不許你們帶走白耳!”
我大聲喊著衝過去,擋在地窖的前邊。
“兒子,快離開,咱們已經沒辦法了。人家是公安局來的!”
“不!胡大禿他們家花狗咬的人比白耳多多了,為啥不去抓它?你們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