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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就這樣讓他跑了？”
“你又打不過他，追有什麼用。”
“你可以對付他啊。”
“……呃！”葉飛雲捂著胸口，吐出一口鮮血，若不是高尋幾乎扶住，差點跪倒在地。“你受傷了？”高尋驚道。
夏紫蝶急步上前，憂心忡忡地問：“飛雲，你的傷要不要緊？”
“沒事，一點小傷，調養一下就好了。”葉飛雲坐到地上，回想剛才的惡戰，現在還心有餘悸。當時三靈之力同時出擊，雷、火兩靈均被天靈鏡吞噬，水靈幻龍雖然擊中了無上真人，可在爭奪天靈鏡的那一霎那，沒有想到，天靈鏡居然隱藏著一股黑暗力量，如驚濤海浪般，反襲而來，若不是當時反應夠快，及能凝聚十成功力抵抗，恐怕自己已經身形具滅。
一直到黃昏，葉飛雲依然坐在原地，閉目調養。
一陣晚風襲來，頗有幾絲涼意。
夏紫蝶催動《火靈決》，化溫暖之氣護著葉飛雲，暮色中，如紅魄一樣的光芒縈繞在他的周圍，霎是好看。
“上一次，他被長劍穿膛而過，也不過三柱香時間就好了，這一次……”
“紫蝶，你別擔心，葉老大自己都說沒事，肯定會沒事的，我們要相信他。”
“……”
“……”
倆人在沉默中等待著，天空掛起了閃爍的星星，它們簇擁著皎潔的月光，夏紫蝶情不自禁地想起，九千年前，自己也像捧月之星一樣……
九千年前。
有一隻灰羽的小麻雀，一生的理想僅為飛上神界仙樹的枝頭。傳說，飛上那枝頭，便可以搖身成為美麗而高貴的鳳凰，為了這份執著與信念，她沒日沒夜，不停地飛。
當她飛到一個平時連同類們想都不敢想的高度時，她看到雄鷹，便問：“這裡離神界仙樹還有多遠？”
雄鷹嘲笑她：“我聽錯了嗎？麻雀也想飛上仙樹變鳳凰？”
她問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繼續往高處飛。
一天，她踩到了第一塊雲層，又有一隻白鶴從旁飛過。
她又問：“白鶴，你可以告訴我，這裡離神界仙樹還有多遠嗎？”
“你想飛上神界？”白鶴驚詫地看著她，“小姑娘，那是一個遙不可盼的世界，回去屬於你自己的世界吧，那裡才是你的天堂。”
“我不會放棄的。”
麻雀繼續飛，困了累了就在雲端上歇腳，渴了餓了就飲甘露填腹。
終於，有一天她飛到了神界，就在那扇恢弘雄偉的殿門背後，仙樹正綻放著七彩奪目的祥瑞之光。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的夢想終於實現了。”她開心地奔向近在咫尺的仙樹，殿門前，突然冒出兩個身著銀色戎甲的天兵。“大膽妖孽，膽敢擅闖神界！”他隨便一揮手，就把她打得在地上爬不起來。
她撲騰著脆弱無力的翅膀，道：“我……我不是妖孽。”
“妖孽，還敢在本神面前逞口舌之能，擅闖神界，論罪當誅！”他手中的神器，那尖銳泛光的矛頭比她的身子大了許多倍，看著它向自己的身子戳來，她意識到，今天是無論如何都逃不過這一劫的。
“住手！”
不知道從來哪冒出來的人，一聲喝令，嚇得兩位守門神將戰戰兢兢。“屬下見過紫龍尊神。”
被稱為紫龍的人看起來很年輕，很英俊，只是那眼神中，似乎有些憂傷的神色。他沒有理會兩個神將，小心翼翼地捧起受傷的小麻雀，用手指幫她疏洗著沾滿血漬的灰羽毛。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僅是這樣撫弄自己的羽毛，霎時之間，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好快。
他把她帶到一座神殿，那裡很安靜，院中有一顆桃樹，桃葉枯萎凋零，更無半朵桃花。院中還有幾隻鳥籠，裡面沒有關鳥，他也沒有把她放進鳥籠中，而是鬆開手，讓她自由飛翔。
“你不是第一隻想飛上神界仙樹的凡鳥，但你是最堅強的一隻，也是最幸運的一隻。”他說。
她飛上桃枝，想感謝他，卻不敢說話，怕他把自己當成妖怪，因為一般的鳥是不會說人話的。
他又說：“飛上仙樹又能怎麼樣？變成鳳凰又能怎麼樣？高處不勝寒，也許，就在將來的某一天，你會發現，還是在凡間做一隻普普通通、快快樂樂的小麻雀比較好。神有神途，妖有妖道；很多妖都想修道成神，但又有多少人理解，其實做神，並不是他們想像中的那麼美好；甚至，有很多神仙，情願下界為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