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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車,於是我給啟凡打電話讓他去幫我買火車票,他問我幹什麼,我告訴他我母親重病,我必須要回去一趟。
啟凡把票買回來天已經很黑了,他說春運雖然過了,可是車票依然緊張,連座位票都買不到,只能到車上去看能不能補到臥鋪。他看著我,突然一臉嚴肅的說:“七月,你會不會跑了就不回來了?”
我一邊把衣服裝進揹包裡一邊說:“傻瓜,怎麼可能不回來呢?再說咱們訂婚也要跟我媽說的吧?她病得很厲害,我得回去看看,我都七年沒回去了,說不過去的。”
“那也是,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你一個人坐那麼遠的火車,我實在不放心。”
“切,票買回來了才說不放心我一個人去,一點誠意也沒有。”
“可以臨時去買票呀。”
我坐到他的腿上:“算了,你還有工作要忙,我過幾天就回來了。”
可是我沒想到,我這一去差點就跟啟凡成了永別。
啟凡送我上火車,千交代萬交代我一定要早點回來,路上要小心,到了馬上給他打電話報平安。
車廂裡不是很擁擠,我很快就找到了個座位,我隔著車窗向啟凡揮手,火車啟動的時候,我看見他跟著火車小跑了一段,直到消失不見。
才過了三個站,就有許多人蜂擁的上車,車廂裡開始變得太擁擠,我被人從座位上趕了起來,站都沒地方站。我去別的車廂看,一樣的擁擠,我不得不擠在一節車廂的洗手間旁邊的吸菸處,到處都堆滿了人跟行李,地上是被人踩得亂七八糟的骯髒的果皮紙屑,沉悶的空氣讓人窒息,胃裡面開始翻滾,我捂住手點了根菸,深深的吸了兩口,剋制住想嘔吐的慾望。有人用那種很奇怪的眼神看我,在他們認為會抽菸的女人一般都不是什麼好女人。剛好有列車員經過,我叫住他問有沒有臥鋪補,他說暫時沒有,如果有了馬上告訴我,還說叫我別走開。
我開啟手機看,快三點半了,想給啟凡打電話又沒訊號,腿都站麻了,無奈在一個空隙處把包放下來,蜷著腿坐在上面。這個時間正是人精神最疲乏的時候,他們都東倒西歪的擠在一起,有的人乾脆鋪個塑膠袋坐在地上。有一個男人把頭斜過來重重地靠在我的肩膀上,還打著呼嚕,我推不動他,於是又只能站起來,一會兒站一會兒坐,時間就象蝸牛一樣艱難的爬著,我換了無數種可以換的姿勢,渾身痠痛,心情煩躁到極點,心裡彷彿有一團即將被點燃的火焰,委屈得直想哭。
好不容易熬到上午十點才補到一張臥鋪,我把包塞到床底下,讓自己紮紮實實地倒了下去,骨頭都好似要散架一般。
迷迷糊糊中聽見手機在響,我以為是啟凡打來的,我拿起來看,然後猛地一翻身坐了起來,我懷疑是在做夢,我把手指放進嘴裡使勁地咬了下去。我忘了接電話,呆呆的坐在那裡,這個消失了近三個月的男人怎麼突然又出現了?
電話停了以後,我仍懷疑是在做夢,螢幕上顯示一個未接電話,我剛準備檢視,電話又響了起來,我對著螢幕上他的名字傻笑起來,我終於相信,是他回來了,我知道他不會丟下我的。
“七月……”
我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我只是想笑,而且特別想笑,於是我笑出了聲音。
“怎麼了?”
我依然在笑。
我的樣子反而嚇到了他,他說:“你怎麼了?七月?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我很好。”我終於忍住笑開口說話。
“那你幹嘛一直笑?”
“可原,是你嗎?”
“是我,七月,我在北京出了點事,今天剛準備回去,晚上的飛機,我想見你,我想馬上就把你抱在懷裡,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七月。”
“……你還活著……”不知何時,我早已淚流滿面。
“是的,我還活著。七月,你到機場接我,好嗎?我想第一眼就看見你。”
“我在火車上,我媽病了,我回去看她。”
訊號開始不穩定,溫可原的聲音斷斷續續,我不停的來回走動,我怕突然斷線,他又象上次一樣消失讓我措手不及。他問我母親家在什麼地方,我迅速的把地址告訴他,然後電話斷線,溫可原的聲音消失不見,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清楚我說的地址,手機顯示“搜尋網路,緊急呼叫。”我心亂如麻,我在乎這個男人,我不管這是不是上天給我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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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到站是在深夜三點,我給溫可原打電話,語音提示對方不在服務區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