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技驚四座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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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琨寧能夠兩手執筆,這算不得什麼難度極高之事,無論是盧庭州謝宜舫,還是王梁徽嵊先生,都是可以做到的,雖然年紀輕輕值得讚譽一聲,卻也不會太過於驚歎。
兩手執筆的難處,便在於難以同時寫出不同的字,就像是那個最簡單的道理,一手畫圓一手畫方,說起來輕鬆,可實際上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
可此時阮琨寧不僅做到了,而且更加令人驚豔且目瞪口呆的是,她不僅書寫極為流暢,且兩手之間所採用的字型皆是不同。
左側由蠶頭燕尾的隸書起筆,字型平直方正,莊重嚴謹,可是不過一行之隔,卻變成了剛勁駿挺的楷書,氣魄宏闊,令人心驚。
與左側的剛正相反的,右側的宣紙上不復之前的剛勁,反倒是頗為靈秀俊逸,婉雅秀致。
許是為了同之前左側的二變相對應,右側的字型也是變了兩變。
初時是連綿迴繞的狂草,皆是一筆而成,便是偶有不連,其血脈亦是不斷,狂草之後的卻是行書,如雲行流水,穠纖間出,丰神灑脫,極為靈轉。
這一手玩的極其漂亮,便是盧庭州也忍不住面露讚歎,卻沒有吭聲打擾,只好將驚歎暫且嚥下去,瞧著她將想寫的寫完。
卻不想徽嵊先生目光掃到了那兩隻被她握住,行雲流水一般的筆上,卻驚得開了口,再也按捺不住,驚問道:“竟是以軟筆書硬法,硬筆書軟道,反其道而行之嗎?”
諸人這才注意到,她左手執的筆是羊毫筆,右手執的筆才是狼毫,心中更是大震,面上也具是驚歎之色,只是礙著阮琨寧還沒有寫完,這才暫且將嘖嘖稱奇嚥下去罷了。
羊毫性軟,寫出的字也偏向於溫綿,最適宜交於女子或者是剛剛開始習字的幼童,而狼毫筆質地較硬,寫出的卻是偏向於男子剛勁,正是用於男子習字。
可是阮琨寧此時卻是反其道而行之,以羊毫筆書隸書楷書,卻又以狼毫筆來書行書草書,難度較之兩手分別寫出不同的字型,卻是更加的難上加難,令人望而卻步。
尤其是從草書轉向行書的那一筆,從大氣淋漓到收斂著的行雲流水,雖然還是盎然快意,卻是較之前者淺淡了幾分,對於書寫者的腕力乃至於對於筆勢的控制力的要求無一不是頂尖,阮琨寧卻是如此輕而易舉的做了出來,委實是令人驚歎。
莫說是年輕一代的名士才俊,便是盧庭州自己,與一邊的王梁徽嵊先生,也都不敢說自己真的能做到,更何況是其餘人呢。
阮琨寧寫的並不算長,說話的功夫,便施施然抬手收了筆,重新將其放到了一側的筆洗上,抬手示意,雲舒上前來為她解開了斂起的衣袖。
崔博弦離得近,湊過去看了看那兩張宣紙,卻忽的一笑,道:“阿寧果然好才情,為兄委實是自愧不如,今日得見如此工法,當浮一大白!。”
聽得崔博弦的話,王梁幾人這才重新看了過去。
他們方才只注意她的書法筆法,難免的忽視了內容,等她此刻寫完,才將視線投了上去,面上先是閃過詫異之色,隨即臉上卻皆是露出了幾分笑意。
阮琨寧笑了笑,大喇喇的道:“我既沒有出口成章的本事,卻也只好現一現過目不忘的本事,班門弄斧一番啦!”
原來,她這兩張字寫的,不是別的,正是阮琨碧方才所吟誦的最後兩首詩,而且更加妙極的是,她並非原封不動的順著寫了下來,而是倒揹著,按照相反的順序將兩首詞默了下來。
提筆落筆之際最是分心不得,更何況阮琨寧是兩手執筆,更何況她兩手之間要寫的字完全不一,字型更是完全不一,中間還要控制住狼毫筆與羊毫筆本身的特性,對於落筆者心思清明與兩手控制力的要求簡直是登峰造極,更何況她還要倒揹著將那兩首詞默出來呢!
如此妙技,當真是世所罕見!
見阮琨寧寫完了,周圍人也顧不得什麼了,眼見著盧庭州王梁謝宜舫等幾位大儒都是面露讚歎極為推崇,此刻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道走了過去。
那兩張宣紙正在王梁手裡頭翻看,他見了周圍人都是兩眼放光的模樣,也不在意,笑了笑,便將那兩張宣紙傳了過去。
那一群才俊們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了,一起湊了過去,大家的欣賞水平都是線上的,不過幾瞬間,便聽有讚歎聲不絕於耳。
“心思之精絕,我輩甘拜下風!”
“很是呢,筆勢走轉極為自得,柔婉剛硬化而為一,不可不謂之一絕!”
“再過二十年,未必不可勝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