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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輕波託著腮,神情有些蕭瑟,“唉,你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有些寂寞呢。”
解東風看了她一眼,“你放心,還有我。”他的仇恨可穩穩的在她身上,沒被拉走。
範輕波一僵,眼神虛了虛,飄開去,“那啥,我明明沒寫你,城中那些人吃飽了撐的胡亂腦補,怎麼能算在我頭上?我可冤枉了……”
解東風眯起眼,皮笑肉不笑道:“少年探花,官至尚書,其貌不揚,尤善斂財,你覺得這十六個字很難聯想到我?”
範輕波舉手,辯解道:“我在扉頁寫了,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哼。”解東風抱著手,顯然不會接受這個解釋。
範輕波神色一正,突然認真道:“其實,這事真的不能怪我。”
解東風挑眉,範輕波望著他良久,嘆了一口氣,為二人各斟了一杯茶,才緩緩說道:“寫美人哥哥的情史一事你事先也是知道,並且樂見其成的。雖然心中不爽你在我的婚事上擺了我一道,但我真沒想過要玩這麼大。”
說起來,她兩任丈夫還都是拉仇恨的高手,“你也知道自己這些年坑了多少人,多少人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你,我又怎麼會大張旗鼓地將你的把柄遞出去?從你帶我離開赭衣宮的那一天起,我就把你當成親人了,也曾經想過,如果你我一直沒有遇到可以攜手一生的人,那麼,做一輩子的夫妻也是很好的。”
“原來你對老子還有過這樣的邪念。”解東風嘟囔著,音量小了許多,撇開臉,耳根泛紅。
範輕波眸色一暖,打心裡笑了出來,其實這個人見人怕的小氣尚書孩子氣得很,彆扭時總喜歡自稱老子,都是某人慣出來的。她順著他的話說:“是啊,當時覺得你又有權又有錢,還不喜歡搞七捻三,最重要的是你長得不好看個性又差,基本不會有人跟我搶。”
“哼。”解東風聲音又大了起來,“小范你這樣不行啊,你這叫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噗,說他兩句還抖起來了。範輕波臉上笑意更深,繼續道:“嗯,你這顆葡萄可甜了,甜到有人在你家一呆就是一個月,鬧得瞎子也看明白了,葡萄是有主的。”
“什麼有人有主的,老、老子是黃金單身葡萄!”解東風瞪著小眼睛,罕見地結巴了起來。
範輕波點到即止,話題又轉了回來,“我寫書之前不是跟美人哥哥聊過幾次嗎?問到他所遇的人事,說的最多的就是你。我試探地問過一些與你有關的暗示性的問題,發現他均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彷彿在刻意引導我往某個方向寫。美人哥哥不會不知道我寫出來會帶來什麼影響,但他卻仍是這麼做了。所以我猜測,朝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是不是在部署什麼?”
解東風越聽臉色越沉重,直到她說完,眉頭已經擰成麻花了。倏地站起來,急急走出兩步,看到還在打的兩人,猛地想起來回頭交代:“打壞的東西記得要他們賠。”
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範輕波抹掉額頭的虛汗,鬆了一口氣,突地又聽到腳步聲。
“你家男人好像很愛踹門?”半路折返的解東風踢了踢地上七零八落的廂房門,掐指一算,“加上上次踹壞的我家門,總計一百五十兩,從你稿費里扣。”
看著目瞪口呆一臉不可置信的範輕波,解東風嘿嘿地笑了,“你以為說那麼多肉麻煽情的話老子就會忘了你們的賬?門窗都沒有!老子才不吃這一套!”
語畢,吸了吸鼻子,趾高氣揚地走了。
這回是真走了。範輕波又愣了一會兒,才扶著桌子笑了起來,還說他不吃這一套,向來以雙倍價索賠的這回居然只要求折舊價,對於一毛不拔的他來說,這還算不吃這一套?
笑完之後,回頭看見那兩位還在玩你追我趕的遊戲,她輕咳了幾下,而後揚聲朗朗道:“五姐,本姓張,幼年父母雙亡,由叔父撫養。叔父家貧,迫於生計,將當年年僅十一的她賣進窯子……”
悠悠念至此,停下。
“然後呢?賣進窯子然後呢?她沒被欺負吧?哪間窯子?”早在聽到五姐的名字時便停止打鬥的金畫師此刻湊在範輕波身前,連聲催問,一副要砸窯子的神情。
範輕波也不賣關子,從袖中掏出一疊紙,給他,“喏,別說我不幫你,這裡是我所知道的一切關於五姐的事。鳳求凰的事也不是我故意整你,只是想看看你對我五姐的誠意有多少。”
金畫師一把奪過紙,粗略一翻,狐疑道:“你保證這裡寫的是真的?”
“我保證,句句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