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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什麼呢……”
書生瞪著眼否認,閃閃發亮的眼中卻明明白白寫著:你怎麼知道的?
哎呀哎呀,身為一個男人,怎麼能可愛成這樣?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這人呢,優點的確不多,不過自知之明算其中一個。輕佻潑辣,自私無禮,坊間所傳一點不差。在我心中,只有我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活著便是為了讓自己過快活日子。我快活了,才有閒心理旁人快不快活。”周子策說過她無心,沒準是真的,也許這具身體的主人離魂的時候順便把一部分心也帶走了?
見書生聽得一愣一愣的,她笑得更開心了。
“如何?現在是不是更加慶幸沒有堅持娶我了?”
書生沒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著她。一片昏暗中,那雙過分清澈黑亮的眼睛似乎能照到人心裡,她被看得莫名心虛,笑容也開始僵硬了起來。
在她幾乎要喘不過氣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不,你只是太任性罷了。”
明明只是輕描淡寫的語氣,卻在她心中掀起漣漪。這人,這人怎麼可以用這種大人對小孩的語氣對她說話?這根本是犯規!“任性”這麼粉紅這麼少女這麼大小姐的形容詞完全不適合她吧?範輕波神色頓時變得有些糾結,“我哪裡任性了?”
不好,這對話方式怎麼令她想起“你殘酷你無情你無理取鬧”“我哪裡殘酷哪裡無情哪裡無理取鬧”了?
幸好書生不諳瓊瑤模式,他略回憶了下,才答道:“上次在歡喜天,為了氣在下,明明不喜歡卻對著那些男人笑,是任性。此刻為了徹底打消在下負責的念頭,故意抹黑自己,也是任性。若再追究得遠些,放任謠言滿天卻不加辯解,還是任性。”
他這樣一口一個“任性”砸過來,她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彷彿那些“任性”會咬人一般。眯起眼,咬牙切齒道:“我不介意你用‘隨心所欲放浪形骸’來代替‘任性’這個詞。”
書生頓了一下,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空間這麼狹小,距離這麼近,溫溫熱熱的笑聲勢如破竹,無可阻擋地鑽入她的耳中,分明在說:看,你又任性了。她的臉轟的紅了起來。
一直習慣了被人依賴,做強勢的一方,現在突然被人當做任性的小女人,說多彆扭就有多彆扭!更何況那個人居然還是這個她一直沒放在眼裡的柔弱書生,是可忍孰不可忍?
範輕波惱羞成怒了,偏偏手腳虛軟無力,急紅了眼乾脆一口咬了下去。
書生只覺肩上一麻,所有起初刻意忽略的東西全部湧入腦中。
比如鬼谷的人顯然沒預期到會多抓一個女人,所以準備的是單人棺材。
比如這個女人從被扔進來到現在一直是疊在他的身上的。
比如這個女人沒多久前看光了他的身體,而此刻她的唇落在他的身上。
書生是天下第二,是武林高手,雖然他自稱自廢武功,但不能改變他能在黑暗中視物的事實。所以看著身上這個女人突然滿臉通紅,低頭髮狠地咬他,他想,這個女人是真的潑辣。見她眉梢高抬,斜向上望著他的方向,眼角俱是惱意,他居然想,這個女人有時候潑辣起來,也是可愛的。
這樣想著,突然口乾舌燥了起來。
對比身體的僵硬,他的心跳卻快得像是要將身上這具柔軟的女體彈開。看著她落在他肩上的唇,他腦中竟浮現一個無恥至極的想法——或許她的唇能止渴?
黑暗助長了想象的翅膀,他無法控制地在腦中描繪了一幅幅畫卷……
這真是……太糟糕了!可他此刻竟想不出任何一句君子之道來制止自己!
她只是咬著他的肩膀,他卻覺得她在吞噬整個他,他的審美他的道德以及他的自制力。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從頭髮絲到腳趾頭都燒了起來,可她卻絲毫沒有放鬆的跡象,似乎非要咬出血來才罷休……等等,血?
書生驀地清醒過來,出手如電,掐住她的下顎。
範輕波咬了半天這人卻還是不痛不癢的已經夠令她窩火了,這下還被強制鬆口,無異於火上澆油,她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人,彷彿隨時都要再咬下一口。
書生見她嘴角並無血跡,鬆了一口氣,道:“範姑娘,在□上的毒尚未排盡,若是咬到血,你也會中毒的。”
說完才鬆開她的下顎,因為相信她絕不會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果然,範輕波一聽說他血中有毒就一個激靈,什麼深仇大恨都丟到九重天外,連忙七手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