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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華不禁覺得奇怪。
真的不疼嗎?是不是傷到這個程度,反而沒有了痛覺。
琅華心裡想著,手上就用了力氣,一下子就將布條扯了下去,鮮血頓時浸透了趙翎的衣衫,趙翎那勻稱的呼吸彷彿微微被打亂了一些。
原來他也不是沒有感覺。
琅華將湧出來的血擦乾淨,才看清楚傷口,箭頭已經被胡仲骨挖出來,留下了一個大大的血洞。
阿莫聲音有些發顫,“胡先生說,要將傷口裡面的布條取出來。”
琅華這才發現血洞裡面是一塊被鮮血染紅的布條,布條竟然被塞在傷口裡,琅華不由地覺得脖頸上的汗毛都豎立起來。
大齊所有的郎中裡,大約唯有胡仲骨敢這樣做。
她還想著要跟胡仲骨學些醫術,現在看來,還是要好好考慮考慮再說。
琅華接過阿莫遞來的銀針,深吸一口氣,慢慢將血布挑了起來,血布還帶著滾熱的溫度,彷彿沿著針燙到了他的手指,她一鼓作氣將血布扔進瓷盆裡,吩咐阿莫,“悄悄地拿去燒了,不要留下痕跡。”說完她轉過頭去看趙翎。
趙翎也在瞧著琅華,她那雙眼睛清澈透底,黑白分明,沒有半點懼怕的意思,若說方才有些手抖,應該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形,稍稍有些緊張。
一個八歲的孩子輕描淡寫地做了這些大人都不敢做的事,要麼是她經歷了太多苦難,練就瞭如今的沉靜,要麼真的是受了佛菩薩點化。
如果非要讓他信一個,他會選擇前者,可是一個養在家中的小姐,能遭受過多少的磨難。
趙翎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你是誰?”
琅華挑了挑眉,“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到底是什麼人?”說著從阿莫手中接過安靜的布條,沾了藥粉順著趙翎的傷口塞進去,“我能救了你,也能將你交給官府。”
趙翎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一絲不苟地給他治傷,同時也在冷靜地威脅著他。
“我信。”趙翎說著閉上了眼睛。
他怎麼不信。
她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她讓蕭邑給將他打扮成一個丫頭,趁著王仁智將王家護院都調去顧家莊子上找人的時候,將他塞到了王家莊子的地窖裡。
如果她有心將他交給官府,自然就能讓官兵在王仁智的莊子上發現他。
和聰明人說話,不用動心機,也不用繞圈子。
趙翎道:“我不是反賊。”
琅華看過去,她能看清楚他的眼睛,哪怕裡面半點的波瀾都能映入她的眼簾,而他明明堂堂地讓她看著。
他的聲音清亮,“至少現在還不是。”
“哦,”琅華道,“不是反賊,卻集結了三百多人馬,手持武器。”
他吞嚥一口,頸窩上汪了一小窩的汗,在閃閃發光,“那是為了生計。”
生計?集結人馬?照他這樣說,響馬和盜賊也可以光明正大了。
“那為什麼王仁智要帶兵剿滅你?”
趙翎微微一笑抬起眼睛,“王仁智你也見過了,你覺得他抓人一定要有理由嗎?”
明知道他的話半遮半掩,卻又挑不出什麼錯漏。
她活了二十幾年,可是跟他這個十三四歲的人相比,卻彷彿並不佔什麼優勢。
趙翎道:“那些人並非我的人馬,大多數是崇明等地的百姓,慶王謀反案之後,王仁智等人在江浙四處拿人,你可知崇明縣縣丞王奉熙?”
琅華搖了搖頭。
趙翎像撒豆子似的,將王奉熙的遭遇說了一遍,慶王謀反案,王奉熙被牽連,多虧了崇明縣百姓上下一心藏匿王奉熙夫婦,才讓他們逃過一劫,這幾年王奉熙夫婦在崇明縣生下兩兒一女,本來日子越過越平安,卻不知是誰又揭開當年的事,向王仁智告發,王仁智帶人去捉拿,結果將崇明縣百姓一起都打成了慶王餘黨。
趙翎帶著人夜裡偷襲,將王奉熙夫婦和百姓都放了。
可是從此之後,這些人卻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回崇明縣。
於是他們就都成了王仁智嘴裡在逃的反賊。
琅華綁好了趙翎傷口上的布條,“就這樣?”
趙翎點點頭,“現在是你選擇信還是不信。”
每個人在說秘密的時候表現都不太一樣,有人謹慎,有人害怕,有人乾脆無所顧忌,趙翎說的十分自然,承認了被官府捉拿,又否認了他那反賊的身份。
對與錯,都交給她來判斷。
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