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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道成道:“喂,你在想什麼?”
張雪波道:“怕你說我多心,我不說了。”
譚道成道:“你別嘔我的氣好不好,和你說句笑話,你就當真起來了。說吧,咱們夫妻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張雪波道:“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我也覺得有點奇怪。”譚道成道:“你奇怪什麼?”
張雪波道:“我是奇怪,怎麼客人要嘛都不來,要嘛忽然都來了?”
譚道成道:“哦,原來你是說前天有個客人來找我爹爹的事。”
張雪波道:“咱們兩家避難荒山。十多年來,一直沒有客人來訪,這兩天卻不約而同似的,先是有人來找你的爹爹,跟著又有人來找我的爹爹,你說這是巧合呢,還是,還是——”譚道成的面色不知不覺也凝重起來,問道:“還是什麼?”
張雪波笑道:“你別笑我多心,我總覺得像是有點不祥之兆,前天我一早出門,碰上一頭烏鴉,今早出門,又碰上一頭烏鴉……”
譚道成失笑道:“你怎能把兩位客人,比作兩頭烏鴉?”張雪波沒有因他的插嘴而止口,繼續說下去道:“我真的是有點擔憂,擔憂這兩個客人,會像是不祥之烏鴉,給咱們來惡運!”
譚道成安慰妻子道:“不要這樣迷信,我看這只不過是巧合罷了。最近不是聽說又打仗了嗎?前天來找爹的那個客人,是避難經過山下,他來自爹爹的故鄉,知道我爹在這山上隱居,這才特地來找爹爹的。因此我猜想今天來找爹的那個客人,或許也是同樣情形。”
張雪波道:“但願如你所言。只是巧合。”但眼神卻是茫然若有所思,低下頭又不說話了。
譚道成口中安慰妻子,心裡卻也著實是有點疑惑不安。前天來找他父親的那個客人,在他家裡只喝了一杯茶,席不暇暖,就要走了。他的父親送那客人下山,很晚很晚方始回家。他曾經問過父親那個客人是誰,父親卻像心事重重的樣子,叫他不要多問。說是到了可以告訴他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他。
自從那客人來過之後,他的父親一直像是悶悶不樂,昨天今天都沒出去打獵。
因此他雖然那樣安慰妻子,心裡其實也是和妻子一樣,有了一絲不祥之感。
他又再想道:“前天來的那人客人,來得雖然奇怪,可還是來到我的家人中找爹爹。今天找岳父那個客人,卻並沒有找上門來,他們在懸巖後面說話,也好像是特意要找那樣僻靜地方,難道岳父真的怕我偷聽嗎?這就是更奇怪了!”夫妻心裡都是懷著疑團,譚道成也只能像妻子那樣,把疑團藏在心中了。
此時他已經把散落在地上的柴草重新捆好,在柴草裡他還發現一包草菇。“昨天你才採了許多草菇回來,如今又是這麼一大包,哈,恐怕三天都吃不完。”譚道成說道。張雪波笑道:“我知道你們爺兒倆都喜歡吃新鮮的草菇,明天你去獵兩隻山雞回來,和草菇一同燉吃,味道就更好了。
“
譚道成笑道:“還用你說,你爹剛才已經打了兩隻山雞回來了。我的烹調手段遠不及你,所以才特地來找你這位大廚師回去烹調的。”
張雪波笑道:“怪不得你這樣好心出來找我,原來如此。好,那咱們就回去吧。”
譚道成道:“你不要多歇一會?”
張雪波道:“早就沒事啦,再不回去,天就要黑了。”譚道成折下一根粗如手臂的樹枝給她當作扁擔。自己扛起那頭死老虎與妻子並肩同行。
走了幾步,張雪波忽地眉頭一皺,腳步有點歪斜。譚道成吃一驚道:“雪妹,你怎麼啦?”
張雪波道:“沒什麼,只是胸口好像有點作悶。”譚道成連忙放下死老虎,說道:“你瞧是吧,你都未曾恢復體力呢。別逞強了,柴草放下,讓我來挑。”一面說話,一面替妻子揉搓。不揉搓還好,他一替妻子揉搓,張雪波反而哇地把黃膽水都嘔了出來。張雪波推開他道:“你別擾我,我不是病,也不是疲勞。”
譚道成道:“那你怎麼會嘔得這樣厲害?”張雪波低聲道:“我,我好像是又、又有了。”說話之際,滿面通紅。譚道成怔了一怔,說道:“有、有什麼?啊。我明白啦,我又要做爸爸啦!”
張雪波道:“你這樣大叫大嚷做什麼,給人聽見笑話。”譚道成笑道:“最近的一家獵戶,也隔著一座山頭呢。哪會有人聽見,除非是你爹爹——”
張雪波望著他,似乎想說些什麼。譚道成瞿然一省,想起那個客人,方始發覺自己話說的太滿。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天都快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