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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雪波搖頭道:“這孩子就是喜歡練武,我倒擔心他不務正業呢。”
當然她是故意這樣說的。其辭若有憾之,其也則實喜之。那衛士道:“蘭姑,你這話可說得有點不對了。怎能說練武不是正業呢?咱們的完顏將軍就是武功練得很好的,令郎將來——”
張雪波道:“我可沒工夫和你閒磕牙了,我的孩子怎能和將軍來比,我也不指望什麼富貴,只盼孩子能安安份份的守在我的身邊。對不住。我要回去侍候夫人了,你在這裡等吧。”她一個人走開,心裡又是歡喜,又是擔憂。歡喜的兒子練武,進境神速,能夠博得車繚的稱讚,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的。
擔憂的是,兒子就在府中的練武場上練武,那麼說不定完顏鑑今天就會把她的兒子叫去見哈必圖。
“他若是在外面玩耍還未回來那還好些,可以多一個晚上的時間給我想應付的辦法。但若這個衛土待會兒萬—和將軍提及衝兒今天練武的事,哈必圖恐怕立刻就會叫將軍叫他來,怎麼辦呢?”
節度使衙門規矩很嚴,內堂的傭人是不能踏出外門的。她雖然得寵,也還是個女傭人的身份。以一個女傭人的身份,跑到練武場上看人練武,那是連想也不能想的事情。須知練武場這種地方,雖然沒有明文規定禁止女人進去,實際上也等也是“女人的禁地”的了。何況即使那些衛士不趕她走,她跑到練武場去叫她的兒子回來,那也是太著痕跡的。
怎麼辦呢?張雪波心亂如麻,終於得了一個主意。
她沒有回去“伺候”夫人,而是到一個老花王的住所去。
這個老花王叫佟玉桂,是教她種牡丹的師傅。由於年紀老邁,如今已是等於半退休。節度使衙門有兩個花園,內花園是專栽牡丹的,還有一個外花園兼種其他花木,佟玉桂就住外花園,張雪波是時常到他那裡“串門子”的,不會引起別人疑心。老花王見她來到,甚是喜歡。
“聽說從京城來的哈大人和將軍在賞牡丹,他們很賞識你種的牡丹吧?”
“牡丹種得好,這都是佟師傅你的功勞。哈大人問了我一些移植菏澤牡丹的方法,我的這點玩藝都是師傅你教會我的,我按師傅所教的說給他聽,應付了過去,沒給你老丟臉。”
佟玉桂哈哈笑道:“你早已青出於藍了,我晚年收了你這樣一位好徒弟,實在是平生最得意的事。”
張雪波道:“我是特地來向師父道謝的,要不是佟師傅你把平生的技藝都傳給我,我哪裡有今天的好日子過。”佟玉桂道:“對啦,說起你的兒子,那更是前途如錦了。他學的可是做軍官的本領,將來一定會有出息的。蘭姑,你真好福氣。”說至此處。不覺有點黯然。因為他是無兒無女的。
說至此處,張雪波也正也可以牽入正題了,說道:“佟師傅,你喜歡我這孩子,我叫他認你做乾爹好不好?”
佟玉桂道:“這我怎麼敢當?蘭姑,你有這心意我已感激你了。”
張雪波道:“我們母子都是你栽培的,你別客氣,擇個好日於我叫他向你磕頭,你一定要收他做乾兒子。不過說起這個孩子,我,我——”佟玉桂道:“你有什麼心事,但說無妨。”
張雪波道:“也不是什麼心事,這孩子今天我還沒有見過他,他總是喜歡在外面亂跑,我不想他變得太野性,你知不知道他在哪裡,可以幫我找他回來嗎?”
佟玉桂笑道:“這孩子是到山上去了,但可不是去玩的。”張雪波吃了一驚,說道:“他不是在練武場上練武嗎?你怎麼知道他上山去了?”
佟玉桂道:“說出來叫你高興,不錯,他半個時辰之前還在和老楮練武的,後來車都尉(車繚的官銜。他是以都尉的職銜擔任衛士的副隊長的)看了一會兒,似乎很誇獎他,他們三個人就一同去了。他們從這個園子的後門走出去了。我剛好看見。至於練武場上的情形,則是另一個衛士告訴我的,他知道我們時常見面,因此特地告訴我,好讓我說給你聽。”
張雪波聽了,做聲不得,原來她是想要兒子在未奉詔之前偷偷逃走的,如今只能聽天由命了。
佟玉桂道:“聽那衛士說,車都尉似乎要收令郎做徒弟,這次他們一同上山,是想在山上叫令郎練一些平地上不方便練的武功給他看的。”忽然發現張雪波的面色有點不對,他停了下來、咦了一聲,說道:“車都廚看上你的兒子。你怎麼有點不太高興呢?”
張雪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