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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習慣的說話,所謂“可以讓你儲存一條性命,那就是要廢掉他的武功的意思。
書生一時間沒有詳加考慮,不知不覺,用了這句江湖上的慣語,本來已經恢復了幾分血色的車繚的面孔,登時又變得蒼白如紙了。書生還沒覺察,喝道:“說下去呀!我已經替你解了穴道,你還在賴死麼?”
車繚忽地冷笑道:“你已經沒有什麼手段可以強加於我了!”冷笑聲中,只見從眼耳目鼻都流出血來,就像一棵枯萎的樹似的,慢慢地倒了下去。
原來他趁著自己運用內功的時候,已經自己震斷了自己的心脈了。
書生呆了片刻,心裡想道:“這人雖然可惡,倒還算得是一條硬漢。
“為了讓車繚在斷氣之前免受痛苦,給他補上一掌。
車繚斷斷續續說道:“你是我平生見過的武功最好的人,死在你的手上,也不算冤枉了。”說了這幾句話,方始真的死了。
書往輕輕嘆了口氣,回過頭來,解開楮巖的穴道。
書生說道:“你是不是商州節使完顏鑑的手下?”
楮巖道:“不錯,我是他的衛士、你若要滅口,儘管殺我。”
書生哈哈笑,說道:“你還有別的身份。你忘記了?”
楮巖伍了一徵,說道:“我的身份瞞不過令徒,你對我有什麼懷疑,大可問你的徒弟。”
書生笑道:“你忘記了你也是衝兒的師父麼。你替我教他幾年,我還未曾向你道謝呢,怎會將你為難。不過,我希望你也把我當作朋友看待。
“
楮巖道:“好,你要知道什麼,你儘管問。但我可得有言在先,能說的我才說,不能說的你殺了我也不說。”書生說道:“哈必圖走了沒有?
“
楮巖說道:“沒有。我離開衙門的時候,完顏將軍在在園中設宴,請他賞牡丹花。”
書生道:“哦,請他賞牡丹!”不知怎的,當地說到“牡丹”二字之時。聲音竟是微微顫抖,似乎頗有什麼感觸似的。
“那你為什麼不留在府衙陪客?”書生為了掩飾自己“失態”,笑問楮巖。楮巖未答。
書生接著又問:“聽說車繚本是哈必圖的人,由哈必圖保薦外調商州的,是嗎?”
楮巖道:“你知道的比我還更清楚。你叫我還能說些什麼?”
書生道:“如此說來,車繚完全是為了盤查這孩子的來歷,這才寧可放棄伺候舊日上司的機會的。但他說哈必圖還沒有見過這個孩子,是真的嗎?”楮巖道:“是真的。”他知道書生擔心的是什麼,跟著加以解釋:“哈必圖知道檀貝勒的媳婦和孫兒當日並未遇難,尚在逃亡.想必是哈必圖告訴了車繚,車繚想起了這孩子來歷不不明,年齡和檀貝勒的孫兒相符,而且練武又這麼進境神速,這許多疑點加起來,他這才懷疑到令徒身上的。但據我所知,他今天也還沒有見過哈必圖,所以你大可放心,哈必圖想必還沒有知道他們母子竟是和他一同住在節度使的衙門。”這書生的確是在為檀羽衝的母親目前的處境擔憂,聽了楮巖的話,方稍稍定心。書生臉上似乎露出一點奇怪的神色,說道:“你為什麼自動告訴我這麼多事情?”
楮巖嘆了口氣,說道:“我不知道檀貝勒犯了什麼大罪,我只知道他做的事情是對的,不管他是否犯了罪,他都是我心中佩服的人!”
書生道:“因此,你也同情檀室孤兒寡婦?”
楮巖點了點頭,笑道:“但我身為完顏將軍的衛士,倘若是完顏將軍下令要我捉拿他們,我還是不能不從,所以你若是為了預防這樣的事情,你殺了我我也死而無怨。
書生道:“看來你不像是完顏鑑的心腹衛士。”
楮巖道:“的確不是。不過,他是我的主人。並且我曾受過他的恩惠。不管他是否粑我當作心腹,我還是要忠心於他的。”
書生道:“我知道你的心事。但第一,完顏鑑未必會把這件差事交給你,第二,我也有辦法叫你避過這件差事。所以目前你不必為此擔心,我想再問你一件事情。”
楮巖道:“何事?”
書生道:“完顏鑑的夫人是否也在商州?”
他突然問起完顏鑑的妻子已是一奇,面對完顏鑑直呼其名,對他的妻子則尊為“夫人”,也是不大合乎“常理”的。楮巖莫名其妙,但想這件事說給他聽也無妨,便道:“完顏將軍是和夫人一同上任的,據我所知,他們夫婦恩愛非常,完顏將軍從前領兵出外征戰,他的夫人也能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