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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言(81)
第六天;龍泉下起了久違的雨,讓悶熱的網咖清涼了一下。我上衛生間的時候,特意留意了下鏡中我憔悴的臉龐。連續的熬夜讓我的面板水分全無,鬍鬚又濃又密,因為內分泌失調的緣故,額頭上掙扎出了好幾個痘痘,而更為嚴重的是,頭髮快一個周沒洗了,烏黑油膩。
以前聽說過為了愛情剃頭的,沒聽說過為了愛情不洗頭的。在這方面,我估計開了國際先河。
點了支菸,靠在網管的主機邊閒聊,眼睛無意間掃到對面一臺電腦,螢幕上的畫面停留在鐵爐堡。玩遊戲的是個女生,背影看上去還算標緻,抽著煙,打著字。我上前一看,感覺世界太小,她玩的居然和我是同一大區同一伺服器,正和幾個女牧師在公會頻道里聊天,聊的就是那個不停在辛特蘭跳崖的遊戲帳號。有說白痴的,有說痴情的,我面前這位估計見慣了風月,保持中立。殊不知她身後站著的我,就是那帳號的主人,一個不是白痴不懂痴情涉世未深墜入愛情的人。
我回到座位上繼續跳崖。一直到天色已晚,大黑將至。
七點過的時候,趙忠心趙忠誠等人悉數來了網咖。今天是週末,大家都沒什麼安排,都準備上通宵。我聽他們二人在我背後聊了我半天,說我不值得,說看不懂我,一說見過上網的沒見過這麼上網的,一說見過這麼上網的沒見過這麼上網還一身垃圾裝備的,完全當我不存在。我回過頭,望了二人許久,二人才放下口中的話,驚訝地望著我,“張蜀,你咋個這個樣子哦?都認不出來了!”
聽了這話,我更驚訝。
趙氏兄弟見我不停的跳崖都不敢坐下來玩魔獸了,生怕我拉著他們一起跳,耽誤了公會活動,只好先玩著勁舞。
如果那天晚上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情,那隻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四月的雨夜。
十點過,窗外還在下著雨,我坐在網咖靠窗的位置。點燃一支菸,準備等趙忠誠再跳完一把8K,一起出去吃點東西。
正等著,遠遠地射來一道光,一輛成都來的出租停在了網咖門口,車上下來一個人,徑直進了網咖。我就納悶了,成都沒網咖嗎?還專門打個的到龍泉來上網。
一分鐘後,我改變了剛才的想法。因為剛從車上下來那人,不是來上網的,而是來找人的。不是找別人,正是找我。
那人在網咖轉了兩圈後停在了我的面前,神態安詳地端詳了我半支菸時間。我只能看見她的下半張臉,因為她白色的帽簷遮住了臉的上半邊。不過,僅憑這半張臉,我依舊能夠認出她,我苦苦等候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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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無須多言(82)
“戒指還你。”我苦苦等待的她居然這麼直截了當。那一刻,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之前所有的憧憬和幻想瞬間破滅。接下來怎麼辦,我的生活怎麼繼續,我毫無準備。
我偏著頭,望著她,她低著頭,不說話。
我搖了搖頭,轉身離去。她從背後抓住我,“你咋個那麼粗心?你寄給我的戒指是男生戴的。”
我突然感覺好象《義勇軍進行曲》奏響後,旗手開啟了太陽旗,尷尬至極。
“那我回去換,你等我。”
我衝出網咖,一路狂奔,以最快的速度衝回學校,衝上六樓的寢室。關鍵時刻,發現居然忘了帶鑰匙,我一腳踹開寢室門,直奔上鋪,翻出枕頭下那枚沉睡了一週的戒指,反身回網咖。出寢室的瞬間,我恍然發現整個過程中我都沒有開燈,而燈一直是開著的。我也沒有進過衛生間,而淋浴一直是衝著的。我重重地把門摔上,提醒衛生間裡的人:我走了,你安全了,可以出來了。
回到網咖,她已在門口等我。我把戒指給她,她也把手裡的戒指給我。突然覺得這樣的交接儀式好傻。
接下來我們都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要不是光線黯淡,我們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臉上覆雜的表情。感覺像是在表演啞劇,內心的感受都寫在臉上,而這時舞臺上又沒有燈光,看不清表情,無法交流。
終於,女方先忍不住了,頭微微顫動了幾下,像是抽泣了幾聲。然後一拳砸在我胸口,整個人倒了過來。劇情跌蕩太大,我一時反應不過來。我無知的雙手都不知該往哪裡伸,我想起上次陳凱和尹思源在都江堰也演繹過類似的情節。如果這樣的劇情都是同樣的結尾,那三十秒後,她應該一把推開我,轉身離去。
我僵硬地佇在原地,任她在我懷裡哭泣,心中默默地等待著她轉身離去那一刻,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