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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查了一個法條,法務人員要忙上大半天,甚至要專門跑圖書館之類的地方,浪費的人工也不止這麼點錢了。現在有人幫著整理出來,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些問題,花上幾百塊錢算得了什麼呢?
“還有什麼好主意,一塊說出來吧,省得我以後沒完沒了地找你。”薛暮蒼大言不慚地慫恿道。
“其他的主意,那就只能是搞點三產了。”馮嘯辰撓著頭皮道,“既然是技工師範,肯定得有實習工廠。工廠就能夠造一些東西出來,這都是可以賣錢的。而勞動力就是那些學生,你連工資都可以不用開,這樣一算,不管造點什麼東西,都是穩賺不賠的啊。”
薛暮蒼搖頭道:“這不行,這不是你小馮的特點。我總不能去接點什麼機軸、齒輪、法蘭盤之類的小東西來做吧?這東西沒什麼利潤,賺的全是手工錢。我的學生可都是高階技工,讓他們成天做這樣的東西,哪能算是實習呢?”
“那你想讓他們做啥?”馮嘯辰反問道。
薛暮蒼道:“我如果知道,還用問你嗎?我的意思是說,我要招的學生,都是能夠在鋼管上繡花的高階技工,你讓他們去車個法蘭盤,那就是浪費了。”
“鋼管上繡花?”馮嘯辰心念一動,笑著問道:“老薛,你確信這些人能夠做到?”
“如果做不到,那能算什麼高階技工?”薛暮蒼不屑地回答道,“我過去就幹過這樣的事情,用直徑150毫米的鋼管做茶葉筒,用銑床在鋼管面上刻花鳥圖案,好多領導都找我要呢。”
“那就有辦法了。”馮嘯辰道,“你就讓他們在鋼管上繡花,我保證幫你賣出去。一根鋼管賣個幾百美元的,怎麼樣?”
薛暮蒼斥道:“你開什麼玩笑,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馮嘯辰正色道:“我說的是最正經的話,信不信由你。”
薛暮蒼瞭解馮嘯辰的性格,知道他雖然平時喜歡開點玩笑,但要認真的時候還是挺認真的。聽馮嘯辰說得如此篤定,薛暮蒼問道:“你說一根鋼管能賣幾百美元,是什麼意思?”
馮嘯辰道:“國外有一些搞藝術的人,專門做工業藝術品。你說的在鋼管上繡花的事情,就是他們做的事情之一,當然,人家不是簡單地繡個花,而是有些講究的,比如繡什麼花,如何保證與鋼管的質地保持藝術風格上的一致。
好一點的藝術品,別說幾百美元,在拍賣會上賣出幾千美元、幾萬美元的,都不奇怪。你既然是培養高階技工,那就給他們出最難的題目,讓他們把學到的本事用到這上面,生產出來的產品,我們全部弄到國外或者港島去拍賣,絕對能夠讓一根鋼管賣出幾百美元的高價。”
“你有這個把握?”薛暮蒼眼睛一亮。關於工藝品的價格,他是瞭解一些的,中國的出口商品中間就有相當規模的工藝品,像什麼絲綢、木雕、剪紙之類,他沒想到用鋼鐵也能做出工藝品來。要知道,工藝品的製作對於工人的技術要求是極高的,讓自己的學生用學到的技術去造工藝品,既能夠起到練兵的作用,又能夠換到高額的利潤,何樂而不為?
“這件事,我來聯絡一下。”馮嘯辰道。他對工藝品市場的情況不太熟悉,本身也缺乏藝術細胞,不知道怎麼把一根鋼管變成藝術品。不過,他相信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後世什麼798之類的地方,多的是這種藝術家。
當前中國的藝術家還不太瞭解西方當代或者所謂“後現代”的藝術形式,不過這並不要緊,只要給他們一點提示,再安排他們到西方去參觀幾次,相信他們就能很快實現轉型的。畢竟藝術家是思維最為活躍的人群。
想到此,他不禁有些好笑,自己最初走進這片廠區的時候,就想到了後世的創意園區,沒想到繞了一圈,還真把這個思路給套用進來了。如果未來這個廠區成為全國及至全世界著名的工業藝術製作中心,走在這條銀杏大道上的都是披著長頭髮、說話神神叨叨的藝術家們,那場景簡直是太有喜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