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橙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錢攻勢,董巖的妻子謝莉先潰敗了。她給董巖吹了一個晚上的枕頭風,從改革開放的大好形勢,說到兒子娶媳、女兒出嫁之類的小道理,最終歸結為一條:有錢不賺是傻瓜,撈外快這種事情,廠裡誰沒幹過,憑什麼我們就不能幹?
董巖也進行了劇烈的思想鬥爭,他想象了馬偉祥可能給他的各種懲罰,比如嚴肅批評、扣發獎金、坐冷板凳等等,甚至想到了被撤銷處長職務的最嚴厲手段。他同時也給自己找了無數的理由,比如說只要偷偷摸摸去幫忙,就不會被發現,還有以後不要在經濟上太招搖。他還想起馬偉祥警告他的時候所說的話,按照這些話來理解,似乎只要他不出賣廠裡的技術秘密,不動用廠裡的資源,廠裡似乎也是不會管的……
於是,董巖的星期天工程師生涯,又重新開始了。他自欺欺人地相信,馬偉祥日常工作很忙,不會專門去調查這件事。他更是很天真地認為,最最最最嚴重的處分,也就是撤職而已。
撤了職就算了,老子如果能賺到幾萬塊錢,一個處長又有什麼捨不得的?
董巖忍著心疼對自己這樣說道。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馬偉祥對於阮福根的仇恨是如此深刻,進而導致遷怒到董巖頭上的懲罰也變成了萬鈞雷霆。就在一次董巖結束了在會安的工作,搭乘長途汽車剛剛回到建陸的時候,兩名警察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給他戴上了鐙亮的手銬。
到這一刻,謝莉才知道事情大了,她哭哭啼啼地跑到馬偉祥那裡去,聲稱願意退賠所有的“贓款”,求廠裡放董巖一馬。馬偉祥給了她一個冷漠的回答,聲稱董巖犯的是挖國家牆角的大罪,廠裡無能為力。
謝莉在廠裡找遍了所有的領導,一直到有人向她透露了真相,她才知道這件事情的背後是馬偉祥與阮福根的恩怨,董巖無論如何都算是躺著中槍。她想到解鈴還須繫鈴人的道理,馬上給阮福根打了電話,請阮福根出面調停。
阮福根聞聽此事,也是如五雷轟頂一般震驚。他是做生意的人,對於世態炎涼有著特殊的敏感,早在自己被羅翔飛、馮嘯辰他們利用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經與馬偉祥等人結了怨,這個怨恐怕是解不開的。董巖是他的遠房侄子,因為幫他做事而面臨牢獄之災,他不可能不管。
於是,阮福根帶了昂貴的禮品,賠著笑臉,來到了海化設,求見馬偉祥。他決定把自己面子當成一塊抹布,任憑馬偉祥用腳去踩,只求換得馬偉祥放過董巖。然而,馬偉祥根本就沒有給他一個見面的機會,還讓秘書帶話,說阮福根如果敢把這些禮品送進來,他就會再次報警,讓警察把阮福根這個企圖“賄賂國家幹部”的不法商人繩之以法。
到了這個地步,阮福根知道馬偉祥是鐵了心了,絕對不是他的幾句軟話或者一些禮品能夠打動的。阮福根在省裡也不認識什麼有權勢的人,無法藉助別人的力量來說動馬偉祥。情急之下,他只能連夜趕往京城,到重灌辦求救。
“這件事全怪我,全怪我啊!”阮福根連聲說道,“馮處長,冷處長,你們就幫幫忙吧。如果警察一定要抓人,就讓他們抓我吧,董巖是吃國家飯的,一旦被判刑,他這輩子就完了。我是個農民,坐幾天牢沒什麼了不起的,我不能害了董巖啊,這讓我怎麼向他爸媽交代!”
說到這裡,阮福根淚水縱橫,全然沒有了一個企業家的那份從容自信。
“這些人怎麼能夠這樣做呢?”周夢詩憤憤然地說道,“董處長是利用自己的業餘時間,並沒有影響工作,廠裡憑什麼處分他?而且還走了司法渠道,這不是小題大作嗎?”
顧施健沒有周夢詩那樣不食人間煙火,他搖搖頭道:“這種事情,肯定是違反規定的。如果他賺的錢少呢,倒也無所謂,就算是小節問題吧。可是,聽阮廠長剛才的意思,董處長賺的錢好像挺多的,超過一定金額,這就算是經濟案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