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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嘯辰。馮嘯辰向他們轉過身,深深鞠了一躬,道:“冷廠長,常總工,對不起,我昨天在孟部長面前胡說八道了,你們都是前輩,還請原諒我的孟浪。”
常根林趕緊擺手道:“不是胡說八道。你的寶貴意見,我都聽孟部長說過了。我和孟部長的看法一樣,都覺得你的意見很有見地,值得我們借鑑。”
那壯漢冷柄國則是冷著臉,上下打量了馮嘯辰半天,然後說道:“好小子,倒是有點膽色,敢在孟部長面前胡說八道。你那點什麼見解不值一提,孟部長和常工是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跟你一般計較,你別覺得自己真有多大本事了。不過嘛,衝你這點膽色,到我那去吧,生產處給你個副處長,怎麼樣?”
早已坐下開始喝粥的邢本才一下子抬起頭來,看看冷柄國,又看看馮嘯辰,一時有些傻了。他們現在呆的這個地方,是林北重型機械廠的駐京採購站,其實也是相當於駐京辦了,只是不合適公開這樣冠名而已。邢本才不是孟凡澤的司機,而是採購站的司機,也就是林北重機的職工。他可知道,一個副處長在廠子裡是何等威風的存在,又是需要熬多少年資歷才能夠提拔上來的。這個馮嘯辰和冷柄國才剛剛見面,冷柄國就答應給他一個副處長的頭銜,這是什麼節奏啊。
馮嘯辰卻是清楚,冷柄國這樣做,不過是給孟凡澤面子而已。孟凡澤把馮嘯辰誇得像朵花一樣,昨天晚上專門從醫院裡把常根林拽出來,跑到林北重機的採購站來和冷柄國商議新方案,今天又一大早叫司機去接馮嘯辰,可見馮嘯辰在孟凡澤心裡有何等地位。冷柄國是個大型企業的領導,不便在孟凡澤面前表現得太沒有主見,他黑著臉訓了馮嘯辰一頓,實則是明貶暗褒,既捧了孟凡澤,又不顯得直白。
至於最後承諾給馮嘯辰一個副處長的頭銜,頗有一些試探應手的意思。如果孟凡澤覺得不合適,自然會以某種方式提出反對。反之,如果孟凡澤也覺得合適,那冷柄國又有何話說。副處長這種位子,在邢本才眼裡高不可攀,在冷柄國看來,不就是一個普通中層幹部嗎?這小子如果只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未來把他掛起來也就罷了,這麼大一個廠子,還缺給他的那點待遇?
孟凡澤也是常年和基層打交道的,冷柄國此舉的意思,他豈能不明白。破格提拔馮嘯辰當副處長,孟凡澤是不贊成的,不過,他還是想看一看,馮嘯辰對於這樣的安排,會是什麼反應。於是,他便笑吟吟地不吭聲,只看著馮嘯辰,等他開口。
馮嘯辰兩世為人,也不是什麼菜鳥了。後世的官場環境,遠比80年代初的時候要複雜的多。80年代的人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思想單純的,連設個局都破綻百出。他對於自己的知識和閱歷頗為自負,相信自己未來的發展遠非一個企業的什麼生產處副處長可以限量,所以冷柄國開出來的條件,絲毫不能讓他心動。
想到此,馮嘯辰露出一個苦臉,說道:“冷廠長,您要批評我就直說吧,這樣挖苦我,我真是無臉見人了。我就是一個回城知青而已,初中畢業證也是混來的,僥倖到了冶金局,也就是在行政處打打雜。你叫我當副處長,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噗哧!”常根林忍不住先笑出來了,他以手相指,對馮嘯辰說道:“小馮同志,你這變臉變得也太快了吧?我可聽孟部長說了,昨天你在他面前張狂得不得了,把我們一幫老頭子都貶得一無是處,還說什麼什麼領導專案。怎麼到了冷廠長面前,你就裝出一副忠厚的樣子了?”
“貌似忠厚而已,實屬奸詐狡猾!”孟凡澤總結道,“這樣的人品,絕對不能重用,冷廠長,你別被他騙了。”
“看看,狐狸尾巴被孟部長揪住了吧?再狡猾的狐狸,能逃得過孟部長這老獵人的眼睛?”冷柄國道。他知道孟凡澤的話也是要反著說的,看起來,孟部長對這個年輕人不是一般的看重。弄明白了這一點,冷柄國收起調侃的表情,認真地問道:
“小馮,你說你只有初中畢業的文化,怎麼能看得懂國外的資料呢?還有,孟部長說你對工業技術也很有心得,難道你家裡的長輩也是工業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