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的紅了紅,晴暖的陽光在兩人之間翩翩飛舞,江哲麟眼裡投射著和煦的光芒,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次第炸開。
江哲麟自豪的笑了笑:“那是,我老婆最能幹。”
昭頭村倒真有點深山老林的意味,不過孩子們卻異常可愛,知道城裡的叔叔阿姨要來採訪他們,前一天就把自己搓得乾乾淨淨,黑黝黝的面板刷得紅紅的,像一排被蒸熟的蝦子。
鐘意的任務最簡單,只需支著三腳架記錄孩子們可愛的笑顏,鏡頭下純真無暇的臉龐常常讓她恍惚。
什麼時候她才會有自己的小寶寶?
囂張的揮舞著小胖爪子,扯著糯糯的嗓子,就連尿床了也哭得中氣十足?
鐘意不由在腦子裡勾勒起小天使的模樣,成型之後她才恍然發覺,這個夢想中的寶寶,就連笑起來便凹陷進去的小酒窩,都和童年時的江哲麟一模一樣。
心尖猛跳不止。
採訪為期三天。最後一晚,鐘意一手摟著一個孩子睡得正香。一股異乎尋常的悶響把鐘意從黑甜鄉中驚醒,懷裡的小胖妞也有所察覺,不滿的嘟噥了一聲,撲稜著藕節似的胳膊劃了劃,慢悠悠的轉過身,把肥肥的小屁股對準鐘意。
鐘意失笑,俯□親了親小傢伙熱乎乎的背。
悶響聲卻越來越重,越來越密,一種蠢蠢欲動的恐慌如同破籠而出的野獸,毫不客氣的刺破黑暗,向鐘意撲將過來。
正趕上雨水充沛的季節,山體石質鬆軟,並不堅固,該不是這麼倒黴,撞上山體塌方了吧?
接下來可怖的情景證實了鐘意的猜想。腳下的地面被接踵而至的石頭砸得劇烈抖動,四處漆黑,卻此起彼伏的想起孩子的哭叫聲,玻璃的碎裂聲和大人驚恐萬分的咒罵。
雨勢偏偏在這刻洶湧起來,如同流星般隕落,聲勢浩大如同擂擂戰鼓,雪白的閃電爭先恐後的擦亮天際,把鐘意一張臉都映成慘白色。
鐘意立刻撈起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向外奔去,她力氣不大,又在這種急惶的環境之下,一個不留神,背上的孩子就摟著她的腰滑坐下去,怎麼也拽不起來。
鐘意又怕又急,只好把小的那個先抱出去,放在一塊較為安全的平地上,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孩子身上。
小小的腦袋從衣服裡拱了出來,兩個眼睛如同雨洗過般的明亮,小孩子翹起嫩嫩的手指著鐘意,喃喃的輕叫道:“媽——媽——”
童稚的呼喊把一顆心浸泡得既酸又軟。鐘意眼眶一熱,眼淚又不爭氣的砸了下來。女人與生俱來的母性被喚醒,儘管眼前的土坯房隨時可能傾塌,鐘意還是義無反顧的衝進屋裡,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孩子扛了出來。
啪嚓一聲巨響,房子的大梁被壓塌,直直的墜落在鐘意眼前,濺起的泥土飛揚到鐘意臉上,鐘意猛烈的咳嗽起來。
身之所在正在驚心動魄的塌陷著,懷裡的孩子已經被吵醒,烏黑溜圓的眼睛裡寫滿了驚恐無措和無條件的信任。
鐘意心一橫,便把用來逃生的最後一絲力氣挪作它用,她拼死把孩子丟了出去,孩子軟軟的身軀被屋外的棚子一檔,彈了彈,總算安全著地。
鐘意如釋重負的歪倒,整個世界都夾石帶土的向她傾軋過來,四周漆黑一片,偶爾會被閃電照得發白,做工粗劣的窗子正在噼裡啪啦的響,如同催命一般,一聲急過一聲。
嘩啦一響,整間屋子的玻璃同時碎裂,瓢潑的雨如同鞭子般甩在鐘意臉上。鐘意又冷又累,縮在房裡相對堅固的一角瑟瑟發抖。
只是相對堅固而已。
她會不會死?這個永恆又殘酷的命題一被提上來,無邊的悔意便向鐘意撲了過來。
死了,是不是意味著再也見不到江哲麟了?
這麼一想,居然非常非常的不甘心。
也許是過了一分鐘,也許是過了一小時,豆腐渣工程終於不負眾望的坍得渣都不剩,鐘意所在的區域變成一個狹仄的三角區,周圍都是鋒利的石頭,猶如奪命的尖刀。
恍惚間鐘意聽見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當她看見江哲麟一臉狼狽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時,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跟賣火柴的小女孩兒一樣迴光返照了。
而江哲麟的身體是溫熱的,安全的,想讓人全心依靠的。
鐘意嘗試著說了一句話,聲音卻嘶啞得可怕:“你怎麼來了?外面知道這裡塌方了?”
在這樣的困境中,江哲麟氣息依舊很沉穩:“恐怕不知道,我已經讓齊喧去聯絡相關部門了。”
“那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