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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會放了他們,我猜的果然不錯。”
楚留香悠然道:“你若是我,你難道會殺了他嗎?”
胡鐵花笑道:“我自然不會,我絕不會殺一個怕老婆的人,因為怕老婆的大多都不會是壞人。”
楚留香道:“為什麼?”
胡鐵花道:“一個人若連自己的老婆都怕,他怎麼還會有膽子做別的壞事。”
他拍著楚留香的肩頭,笑道:“你放了那屠狗翁時,你可看到他的瞼色麼?我卻看到了,我簡直從來也沒有見過比他那時更難看的臉色,他好像真的寧可被你殺死,也不願跟他老婆回去,他回去之後會受什麼樣的罪,我簡直不敢想像。”
楚留香笑道:“你認為他是在受罪,他自己也許卻認為是種享受。”
胡鐵花叫了起來,道:“享受?跪算盤,頂夜壺,也能算是享受?”
楚留香道:“為什麼不能算是享受?杜漁婆會要你頂夜壺麼?”
胡鐵花叫道:“當然不會。”
楚留香道:“這就對了,杜漁婆絕不會要你頂夜壺,只因她不喜歡你。”
胡鐵花道:“如此說來,她要屠狗翁頂夜壺,就為的是她喜歡他。”
楚留香正色道:“不錯,這就叫愛之深,責之切。”
胡鐵花抱著頭呻吟了一聲,道:“假如每個女人都像她這樣的愛法,我倒不如去做和尚的好。”
楚留香嘆道:“這因為你根本不懂得他們夫婦間的情感。”
胡鐵花道:“你懂得?”
楚留香道:“你以為屠狗翁真的很怕杜漁婆?”
胡鐵花道:“當然。”
楚留香道:“那麼我問你,他為什麼要怕她?你難道看不出屠狗翁的武功要比杜漁婆高得多麼?”
胡鐵花怔了怔,喃喃道:“是呀!杜漁婆的身法雖奇詭,但屠狗翁的內力卻更深厚,兩人若打起來,杜漁婆一定不是屠狗翁的敵手,屠狗翁為什麼怕她呢?”
楚留香道:“告訴你,這就因為屠狗翁也很愛他老婆,一個男人若不愛他的老婆,就絕不會怕她的,這就叫因愛而生畏。”
胡鐵花搖頭道:“不通不通,你這道理簡直不通。”
楚留香笑道:“你娶了老婆之後,就知道我這道理通不通了。”
兩人方才出生入死,几几乎就被人家送了終,楚留香雖以他的機智又打了次勝仗,但以後仍是艱險重重。
李玉函夫婦既能找得出帥一帆和屠狗翁這樣的高手來對付楚留香,也就能找得到更厲害的。
楚留香雖然擊退了帥一帆和屠狗翁夫婦,但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有限,究竟還能再打多少次勝仗何況,蘇蓉蓉、李紅袖、宋甜兒和黑珍珠還在對方掌握之中,這就像一個人的咽喉已被對方扼住。
這簡直令楚留香運氣都透不過來。
在這種艱苦危險的情況下,他們兩人卻討論起“怕老婆”的問題來,別人聽了,一定要以為他們有什麼毛病。
其實他們就正因為知道未來的艱險尚多,所以此刻才儘量使自已的神經鬆弛,才好去對付更大的危機。
一個人的神經若是人緊張了,就像是一根被繃緊的琴絃,只要被人輕輕一碰,就會斷的。
餅了半晌,胡鐵花忽又笑道:“杜漁婆就算擰著屠狗翁的耳朵走,甚至提著他的腳在地上拖,我都不會奇怪的,可是我實在想不到她會將屠狗翁裝在漁網裡帶走。”
楚留香道:“所以屠狗翁自己也說:‘無法無天’一進了‘天羅地網’,就一輩子再也休想翻得了身了。”
胡鐵花搖著頭笑道:“無論如何,這實在是對很奇怪的夫婦,也實在有趣得很。”
楚留香嘆了口氣,深深道:“但在我看來,李玉函和柳無眉那對夫婦,卻比他們還要有趣得多。”
深邃的廳堂,一重又一重。
一重又一重竹深重,將十丈紅塵全都隔絕在外,卻將滿山秋韻全都深深的藏在廳堂中。
竹間有燕子盤旋樑上,昔日王謝堂前燕,今日莫非已飛來此家院?案頭的鐘鼎,莫非是金谷故物?一抹朝陽,滿地花蔭,外鳥語啁啾,更襯得廳堂裡分外寧靜,三五垂髫童子,正在等著卷迎客。
胡鐵化和楚留香就是他們的客人。
李玉函和柳無眉滿面笑容,揖客。
柳無眉道:“我們走著走著,忽然瞧不見你們了,深更半夜的,找又找不著,可真是把人急得要命。”
李玉函道:“小弟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