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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外頭看他,明淨的瞳子裡漸漸沉澱出幾分笑意來。
“將軍怪我麼?”
“臣……不敢。”
“……唔,又來了。”
“……”
“那將軍定然是在怪我莽撞了。”少女輕輕笑了一聲,伸手握住他的,慢慢調轉馬頭貼近了他的身子,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這一回,我可是奉了密旨的。”
種沂訝然。
“皇兄同我說,最好給西夏國換個皇帝。”
“官家的意思是……”
“皇兄的意思是,自己的人,才好辦事麼。”趙瑗笑著,稍稍離開了一些,指著自己身後一小隊宋軍說道,“他們可是頂厲害的商人。”專為皇家辦事的紅頂商人。
當然,在這個年代,“紅頂商人”的稱呼還沒有來得及出現,但意思還是相通的。每一個皇室都有一批忠於自己的商人,他們手持皇族的印信,在全國各地採買,也順帶中飽一點私囊。從前這些事情都是交由宦官去做的,趙瑗給趙桓吹了兩回風之後,趙桓便撤掉了這類宦官的職位,改用競價。至於定價方麼……趙瑗就辛苦一點,一手操持了。
“我們邊走邊說,可好?”趙瑗輕聲說道。
種沂先前已經下令就地安營,現如今遠遠便可瞧見幾縷夕陽之下的炊煙。兩人一前一後地朝營地走去,身後跟著沉默的黑甲軍士與躁動不安的大宋商隊,隱約可聽見一些喁喁的談話聲。
“西夏國西、北兩面都是隔壁,西南面又是萬里高原,只有東面,才剩著一些水草肥美的土地。可這些,都是前朝時党項人一點一點奪過來的。西夏,一向貧瘠。”
種沂低低“嗯”了一聲。
西夏國,他比她更熟。但趙瑗突然變得這麼囉裡囉唆又絮絮叨叨,必定有她的道理。
“所以唯一肥沃的,是河套平原、陰山、祁連山、玉門關這一帶。玉門關以外,便再也不能看了。可惜啊,就連這一片地方,也是……西夏開國君主,可是將叛徒這種職業發揮到了極致。“
趙瑗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聲音漸漸變得低啞:“可是,對於這樣一個身處內陸之中的國家,三面貧瘠,唯一一面又有大宋陳兵於其上,必定是相當緊張的。唔,我聽說,他們國內,有一個極大的鹽湖。”
種沂瞬間明白了她的意圖。
西夏國內,的確有一個鹽湖。
據說西夏國吃的鹽,一半是從大宋運過去的,一半是從鹽湖裡挖出來的。
如果卡住了西夏國兩條最重要的鹽道……
種沂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呼吸也微微有些急促起來。深沉如墨的眼眸裡,漸漸透出了一絲銳利的鋒芒。他偏頭看了趙瑗一眼,她依舊面容寧靜地看著夕陽,素手握著韁繩,泛著白玉般的色澤。
真是,可怕。
西夏國,鹽湖,鹽道,一場不見硝煙不見血的戰爭,又一次地兵不血刃。
真是幸虧……幸虧趙瑗生在大宋,是大宋至高無上的柔福帝姬。
“瑗瑗。”他輕聲開口。
“可需要我幫忙?”
“噯?”趙瑗回眸望他一眼,有些疑惑,也有些好笑,“你不是忙著給官家傳旨呢麼?”
他瞬間回過了神,呼吸漸漸變得平緩,同樣溫和地笑笑:“倒是呢,我竟忘了,實在罪該萬死。”
趙瑗輕輕點了點他胸前的鎧甲,頗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啊……”
她轉頭望著沉入地平線下的夕陽,繼續說道:“事實上,只要控制了那個大湖,我們就成功了一半。你曉得麼,黑市中流入西夏國的食鹽,根本不足市場份額的十分之一。咦,等等,‘市場份額’?……好吧,你大約聽不懂這個詞。我的意思是,這一回,我可是帶了極大的把握。”
種沂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然後,我在青海湖等著你,來接我回家。”
種沂依舊沒有說話。
其實他心中有很多疑問,比如那個傳說中的鹽湖,是否真就這麼大;比如趙瑗深入戈壁,又要用什麼手段來控制食鹽和產鹽量;比如……
但他記得古絲綢之路的富貴皇華,記得西夏與大宋一次又一次的兵戈相見,記得……
“好。”他低頭看她,聲音低沉且沙啞,“我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
——親手,報仇。
趙瑗含笑著點點頭。
兩人在簡陋的營寨中睡了一夜,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