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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宮娥們疑惑地相互看看,其中一位福了福身,嬌聲說道:“昨夜秦檜秦大人前來探訪,說是要面見帝姬。”
“唔。”她點點頭,學著王貴妃的樣子,擺出一副矜貴且淡漠的表情來,“讓他來見我。”
宮娥柔柔地說了聲是。
秦檜很快便到了。
與他一同來到的,還有十來個隨行的文官。
他們來的目的,一是商談議和之事,二是……設法把趙瑗送回燕京去,再換一個主使過來。
趙瑗極耐心地聽完了他們的話,無非是一些老生常談。比如只有宋金兩國交好,才能永無刀兵之禍。比如大金其實並不想打仗,只要以黃河為界劃分南北,還是可以好好相處的。比如聽說帝姬這回去上京,不僅要帶回諸位宋臣后妃,還要帶回遼帝,那是萬萬不能的。比如……
看樣子,他們在到來之前,就已經做足了功課。
“本帝姬自然曉得,一旦貿然帶回遼帝,勢必引起宋、遼、金三國紛爭。”趙瑗悠然言道,“只是本帝姬已有了應對之策,諸位不必擔心。”
“不知這‘應對之策’,所指為何?”
“無可奉告。”
“帝姬!”一位言官梗著脖子上前衝了兩步,臉紅脖子粗地說道,“若帝姬行事清清。白白坦坦蕩蕩,怎會有‘無可奉告’一說!再有,如今我等北上議和,為的就是坦誠相待。帝姬既有謀劃,便理當清清楚楚地告知於我等,一一論駁過後,再行處置……”
所以說,言官在某些時候,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長達月餘的謀劃,怎會平白無故地“交與你等論駁”?她又不是傻子!萬一洩了密(這種可能性相當之大),她找誰哭去?還論駁……照這些言官們雞蛋裡挑骨頭的性子,十有□□會批得個狗血淋頭,不予透過,然後照著原先的想法去議和。
唔,對了。
趙瑗從左到右緩緩掃視了一圈,出聲問道:“最先提出要‘議和’的,是哪位大人?”
方才還在滔滔不絕的言官突然被打岔,登時氣得臉紅脖子粗。可惜趙瑗壓根兒就沒把他當回事,再次掃視了一輪,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秦檜身上:“秦大人?”
“議和之事,實是金帝完顏吳乞買率先提出,又經臣之口,向官家傳達。官家聖明,允了議和之事。”秦檜這會兒不裝死了,頗為恭敬地做了個揖。
論說起來,這一隊使團裡,倒是秦檜秦大人對她最為恭敬。硬要用四個字來形容,那便是“滑不溜手”,甚至已經滑溜得能在身上刮下一層油。
她輕輕“唔”了一聲:“那,議和條款呢?”
“恕臣無可奉告。”
嗯,學得還挺快。
趙瑗輕輕笑了一聲,百無聊賴地撥弄著手指尖兒,用生平最最尖酸刻薄的語氣說道:“嗯?——無可奉告?呵,怕是要以黃河為界,再割讓燕雲十六州,每年以三十萬或是三百萬白銀為歲幣,增以絲綢茶葉,換取吳乞買一句‘永不入。侵’的承諾罷?”
她略略抬頭,冷笑著掃了跟前的文官們一圈。不出意外地,所有人的臉色齊刷刷變了。
“而代價麼,自然就是‘將宋俘一併送回’。或者更狠毒些,只送回一半,繼續討價還價。”她的笑容愈發冷了,“所以你們一聽說不用打仗,便樂不可支地去向官家進言,不惜代價也要議和,對麼!”
最後一聲“對麼”,她說得頗為狠戾。
“帝姬此言差矣。”
另一位文官——趙瑗記得是万俟卨——向她拱了拱手,開始引經據典地論駁。從君子之道一路說到王者之風,從天下百姓厭惡戰爭說到只有免除戰亂才能永享盛世繁華。真是滔滔不絕,花團錦簇得很。
趙瑗又冷笑了一下。
她覺得,自從面對這群天天想著議和的文官,她的脾氣就變得異常暴躁。
明明李綱也是文官,陸游也是文官,辛棄疾最早也是文官,怎麼就沒有這一股子酸腐氣!
“你,出來。”她順手點了一位年輕的言官。
年輕的言官有些摸不著頭腦,卻還是乖乖站了出來。不管怎麼說,趙瑗都是大宋的帝姬,身份擺在那兒,面子還是要給足的。
“敢問大人貴姓?”
“某姓王。”
“好,王大人。”趙瑗指著万俟卨說道,“假設你便是金帝完顏吳乞買,剛剛才與這位万俟大人、還有秦檜秦大人述說了議和之事。”
“某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