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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他又笑著問:“蕭老爺這兩天也不彈琵琶啦,要聽也聽不見了!”

韓鐵芳就說:“他還來這兒賭錢嗎?”

小夥計說:“差不多天天來,可是這兩天他沒有賭,因為……”笑了笑說:“他都賭光了!好賭的人要是沒有賭本兒,那可真難受!”

韓鐵芳又問:“你們既是開酒鋪,為甚麼還要設賭局?”

小夥計這:“這是人家借的地方,本地有名的人黑臉弔客耿雄他開的,早先賭的小,後來仙人劍張爺那些人一來,才賭得大了,我們掌櫃的也好賭,抽的頭兒都輸掉了不算,還賠賬!”

韓鐵芳斟著酒,飲了半口,小夥計又笑著說:“大爺,你是不是姓韓?我聽蕭老爺說,您的琵琶彈得很好,那個玩藝兒可真好聽,我聽著比胡琴好。”

韓鐵芳只是笑著,並不言語,這時候就見屋門被人猛拉開,走進來一條漢子,韓鐵芳不由嚇了一跳。在黯淡的燈光下,看出這個人一身青,腰間的繡花帶子上插著一口帶環子的明晃晃的短刀,兩耳生著黑毛,敞著胸膛橫著走路。韓鐵芳知這此人就是仙人劍張仲翔,遂趕緊扭轉過臉去,向著牆。

張仲翔倒似是沒看見他,一直走到那跟官的人桌前,說:“喂!連喜!連二爺!你把那雙鞋給春雪瓶送去了沒有!”

連喜卻皺著眉,說:“甚麼春雪瓶?別胡說!那雙鞋我倒是給送去交給蕭千總了,他也收下了,他說一兩天就走,路過尉犁城的時候再把鞋交給那裡的姑娘。”

張仲翔卻伸手摸了連喜的腦袋一下,冷笑著說:“你怎麼也跟他們是一手兒活!替他們隱瞞著?

達圾城來的人明明說那位姑娘自稱是咱們欽差的侄女還是外甥女,那不是春雪瓶還是誰!”

連喜著急說:“你不要胡說!叫欽差知這了,咱們可誰都擔不起!欽差哪裡認識甚麼姓春的親戚?”

張仲翔冷笑著說:“不認識姓春的親戚,可認識姓玉的親戚,除了玉嬌龍的女兒,哪個女兒是大腳?哪個女人配穿那雙花鞋?這話你只管去告訴欽差,有事我擔。”說著一拍胸脯,又把嘴一撇,說:“斜對門住的那個姐兒,一定是春雪瓶,沒有兩人,你告訴她,叫她放心,我們不會把她怎麼樣,也不會托出媒來去說她,我們自己知這,臉子不夠。”又摸了摸臉,笑著說:“叫她出來,讓我們細看兩眼就行了!”

這時由門外又進來了鷹眼高朋,卻把仙人劍張仲翔推到一邊,並笑著說:“張爺你是怎麼啦?滿口顛三倒四的?別是你喝多了吧?”

張仲翔又指著嘴說:“我這嘴一點酒還沒沾呢!你怎麼會說我喝多了?我也剛進這酒鋪的門,我不過是說說春雪瓶!”

高朋把他用力一推,他卻立時就翻了臉,把短刀抽出來,向櫃檯上小櫥櫃裡抓了一把酒壺,用刀一削,立時就有一半被削落在地,睜開了怒目說:“甚麼?新疆的人全都不敢說她們的名字,說出玉嬌龍、春雪瓶來,就會掉腦袋,那是別人,我可不怕,我一天要喊幾聲玉嬌龍、春雪瓶,誰管她是甚麼人的妹子外甥女?甚麼人的老婆丫頭,我都不管不論,現在我還只是喊,過幾天我可就罵啦!”

氣哼哼地把地下的半個酒壺用腳一踢,吧的一聲,正踢在韓鐵芳的桌子這邊,他又說:“誰要敢攔我,我可就要拿刀切他的腦袋,跟切這隻酒壺一樣。”又扭扭頭說:“掌櫃的,這把酒壺算我的,毀了酒壺我賠錢,殺了人我也抵命,我沒有作官的大舅子結撐腰。夥計,他媽的你倒拿酒來呀!”向著旁邊的凳子上咕咚一坐,幾乎把個凳兒給坐塌了。

今天這個張仲翔特別兇悍,一臉的煞氣,不知是才在哪裡同人打了架,連鷹眼高朋都不敢惹他了。那連喜本來是同著那個人正說得高興,那人是由伊犁將軍瑞大人之處來的官晉,就住在附近的店房裡,忽然闖進來這個魔王,把他連嚇帶氣,也弄得沒有興趣了,就跟那個人低聲說了兩句話,叫過夥計來,兩人也沒搶著會賬,他就付了錢。那個人戴上了紅櫻帽,一先一後往外就走,不想張仲翔突然又站了起來,一手提著刀,一手抓住了連喜,把連喜嚇得臉部白了。

張仲翔卻笑著說:“連二爺,多有得罪,包涵包涵,你回去把我這話可別跟大人說!”

連喜笑著說:“這是甚麼話,張鏢頭也太多心了:我在大人的跟前,哪會甚麼話都說?再說咱們哥兒倆隨便開兩句玩笑,你以為我就認真了?哈哈!酒錢夠不夠?我這兒有!”

張仲翔擺手說:“用不著!只要你回去把嘴閉嚴著點就行了!聽見了沒有!”

說著用手指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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