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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常人似的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回來了,我來見見你,也只是為辦一件未了之事。
因為我已入佛門,知道了前身之事,不能再與你重合夫婦之好了。可是你呢,也應當再置幾房妾,以便生兒養女接續韓門的後代,我看荷姑她的塵心未斷,她敲木魚的時候還常流眼淚,她又是個小戶人家之女,年輕,不懂得甚麼叫節,你應當納她為妾!”
鐵芳斥一聲:“胡說!你去吧!你既是修行,就不要混攪事!”
陳芸華說:“我來見你,就是為這件事,你若答應了,荷姑就也有了著落,我心中的俗念也就都斷了!”
鐵芳說:“你快些斷了吧!荷姑在這裡,反正有飯吃,有韓文佩的錢可以供給他,她可以敲木魚,也可以改嫁,但與我無關。我不是韓家的人,我更不是其麼三妻六妾的大相公,當初我救了荷姑,只為的是行俠仗義。如今,哼!我本來想不走江湖了,但因為獨角牛的兇惡,與這人世的強梁百出,我倒更要作一些俠義的事情!”
陳芸華說:“哎呀!甚麼叫義俠呀!都是魔王轉世呀!”
鐵芳說:“你快生到佛堂去給我念幾遍經,免我的罪吧!”
陳芸華就連聲答應著,趕緊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可是她留在了桌上一本書,書籤上寫著七個字是“文昌帝君陰鷺文”,鐵芳看了,也不禁心中略動了一動,隨後就給放置在一邊。
那毛三又探頭進屋來,愣呵呵地說:“大相公!少奶奶怎麼找您來了,又走了?”
鐵芳說:“你不用管!沒有你的事,你快去打更吧!”
七三說:“今兒大相公一回來,我一喜歡,就歇了了啦:”
鐵芳說:“那麼你就睡覺去吧!”遂即閉嚴了屋門,自己就將燈拿到裡屋,躺在床上去睡。這床真是個極舒服的床,被褥雖然還是他舊日用過的,但是都很嶄新,綢的緞的,花的綠的。鐵芳半年以來簡直沒在這麼舒適的地方躺過,但現在卻覺得不慣了。
他心中就想:陳芸華的信佛,倒還很好,她脫去了俗念,我也免去個累贅,她孃家的人可以常來照應她,這裡又有錢供給他,我可以說是甚麼也不掛唸了。從此她是佛門弟子,我卻是個俗人,夫妻的情緣永絕,這倒乾淨!只是,我原想是找一所深山古洞去隱居,現在,芸華她未入山已修了道,以後我要再去入甚麼古洞,那可真是笑話了。
不能!早先約主張,現在得要改了,我還得再在風塵間邀遮上幾十年,再嘗一嘗人間的世味。我應當到京都去走走,並不是要投我的甚麼舅父,我是得去遊覽遊覽那個地方,順便打聽一下,那裡還有甚麼我母親的遺聞故事沒有。他又嘆息了兩三聲,便睡去了,這一覺可把他半載以來的風塵勞頓歇息過來了,直到次日過午才醒。
開了屋門,就見院中站著個僕人跟一個穿著藍布褂,挾著個包兒的人,是一個剃頭匠。鐵芳並沒有叫人找剃頭的,可是不知道是誰一時的聰明,竟把剃頭的給叫來了,鐵芳原想的是:何必還剃頭呢?今天自己就要走了,在江湖上漂泊著,還要甚麼漂亮呢?但洗頭的水其麼的,僕人早就都給預好了,鐵芳只得坐下叫人給剃頭。
這個剃頭的人還是城裡一家有名的剃頭鋪子裡的,鐵芳不認識他,他卻說:“早先我認識韓大公。”並且說:“知府大人都是由我給剃頭,獨角牛的頭也是我給剃。”
這剃頭的人就說:“獨角牛自從叫大相公給傷了那條左腿,他就有點跛了,可是運氣倒變好了。
群雄鏢店的買賣一天比一天旺,很發財,他自己也不常出門保鏢了,在家裡作大掌櫃的,后街新蓋十幾間太瓦房,又娶了府衙門陶班頭的妹子為妻,上個月並由琵琶巷接出來那會唱大鼓書的“小桃花”
作妾。真享起福來了,出入也是驟子車,長袍馬褂,不像是早先那土棍地痞的樣子。白馬寺修塔,他也捐了錢,辛知府到任的時候,他也給送了四盒子禮物,知府的大少爺完婚,他還親身去行人情,跟城裡的紳土一塊兒坐席。靈寶縣的老拳師劉昆,上次到洛陽來,也是住在他的家裡。他手下還用了幾個能幹的鏢頭,辛知府的夫人是每一個月便要回一趟山西孃家去,每次全是由他派人保鏢,他鏢店裡還有一位女鏢頭,名字叫花三嫂。”
鐵芳又問:“柺子申飛呢?”
剃頭的人說:“申大爺可混得不見強,因為他跟獨角牛作了對,各地全都不許他保鏢,他又打過兩回官司,也沒有人請他護院了。他只在家裡招了幾個徒弟教教,可是徒弟們也都不給他錢,他的媳婦倒是進了府衙,伺候知府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