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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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拉說不定真給他訛上,就看癩土匪這兩下子就知道了,要是給他訛上,說不定去他家住個三年五年的。他知道這是碰上硬茬子了,倒了血黴了。
大冬天的,這售貨員滿腦袋是汗站在跌坐在地上哭的癩土匪,不知所措。
可癩土匪不管這些,繼續唱,而且,越唱越離譜:“我買不著酒,我就吊死在你們大樓門口算了啊—啊—啊—啊。”
“我死了以後,我讓我兒子抬著棺材來找你啊—啊—啊—啊。”
幾百名癩土匪的粉絲聽得都起雞皮疙瘩了:不就沒買到酒嗎?至於搞這麼大嗎?都要上吊了?還抬棺材?
“你個缺德鬼,早晚有天出門就被大解放卡車撞死啊—啊—啊—啊!”
“……”
有些曾經在百貨大樓受到過售貨員欺負的癩土匪的粉絲鼓掌了、叫好了:“好!”“好樣的!”
據說東北唱二人轉的都是人來瘋,這癩土匪顯然也是,越有人鼓掌,他即興表演的能力就越強。
“你這喪良心的東西,鼠疫早晚要到你家啊—啊—啊—啊!”
“好!”“好爺們兒!”觀眾鼓掌的越來越多。大家都由開始的驚詫變成了現在的對癩土匪的欣賞和鼓勵。
“你媳婦要是成了小寡婦,那肯定是千人騎萬人跨啊—啊—啊—啊!”癩土匪哭天嗆地的。
“哈哈哈哈。”圍觀群眾們都樂,逛百貨大樓,有熱鬧看還有曲兒聽,換誰誰不樂啊。
癩土匪哭歸哭,可是一滴眼淚都沒掉,可是傻站在他旁邊的售貨員眼淚是真快下來了,臉色發青,估計癩土匪要是再唱一會兒,這售貨員肯定得暈過去。
終於,百貨大樓的經理跑出來了:“兄弟,平靜平靜,不就一瓶酒嗎?我做主,賣給你了。”
“這根本不是一瓶酒的事兒,是這畜生欺負人啊—啊—啊—啊!”
“拿著,拿著。”百貨大樓的經理把酒放在了癩土匪的手上。
“哦?給我了?”
癩土匪一看酒到手了,二話沒說就站了起來,把八塊錢和供應票往櫃檯上一放,抱著酒轉身就走。
“好!”“好樣的!”大家朝癩土匪的背影鼓掌。
癩土匪抱著茅臺酒,回眸一笑,翩然離去,留下了一大群圍觀的人和呆立在櫃檯外面的那個售貨員。
癩土匪癩是癩了點兒,但的確也是個鬥士,以自己的賴皮功夫跟當時不正常的供銷體制做了一次鬥爭,最終,取得了勝利。比如前幾天二狗在騰衝某酒店裡,臨上飛機退房時發現自己的酒店押金單丟了,結果前臺小姐嚇唬二狗說沒押金單就不能退180塊錢押金,當時二狗一看錶離登機還有時間,反正無聊,本來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了,可是剛想好兩句詞準備往地上坐的時候,二狗的朋友就已經衝上前去三言兩語就把那180塊錢要回來了,讓二狗精心準備的諸如“沒那180塊錢我可咋活啊—啊—啊—啊。”、“我養了一年豬,就賺了這180塊錢啊—啊—啊—啊。”“……”這樣精彩段子無從施展,當時二狗恨不得揍這朋友一頓。碰見賴皮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比他還賴,這真理是二狗從癩土匪那學來的。
又扯遠了,話說看完了熱鬧的劉海柱一回頭,看見周萌正在找自己的錢呢。
“咋了?周萌?”
“錢找不到了。”周萌聽得太投入,錢包不知道啥時候丟了。
劉海柱是老江湖,他知道,肯定是有人趁著剛才亂,把周萌的錢給偷了,每年春節前的這個時候,百貨大樓是小偷最猖獗的。
劉海柱沒去讓周萌再找找,而是舉目四顧。他知道,小偷肯定還在附近。果然,劉海柱看到了大民、二民這哥倆兒,這哥倆兒當時也就是17、8歲,是知名的慣偷。水平跟二東子比是有云泥之別的,但是似乎名聲更大,因為他們沒少被抓過現行。
“大民!你過來!”劉海柱喊了一嗓子。常在街上跑的,互相都認識。
“柱子哥。”
“她是我朋友。”劉海柱指了指周萌。
“哦,柱子哥。”大民笑嘻嘻的湊到了劉海柱旁邊。
“知道為啥叫你嗎?”
“知道,知道。”
“那就好!”
“……柱子哥,我走了。”大民消失在了人海中。
劉海柱一摸自己的褲子口袋,多了鼓鼓的一包錢。
“你行啊,劉海柱。”周萌似乎沒什麼失而復得的喜悅,這句話更像是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