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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之揚笑道:“多有得罪,還請見諒,敢問姑娘芳名?”少女冷冷道:“我幹嗎說給你聽?”樂之揚道:“不說麼?唉,那我只好叫你粽子姑娘了。”
“誰是粽子?”少女又氣又急,衝口而出,“我叫蓮航。”說到這兒,猛可悟及中了樂之揚的激將法,氣得鼓起兩腮,恨不得一槳把這小子打落湖裡。
“蓮航?”樂之揚笑道,“蓮渡慈航,真是好名兒。”蓮航聽他說出自己名字的含義,心中微微一亂,不及回答,樂之揚縱身一跳,飄然上了水榭。
繞過水榭,忽見一個園圃,其中花木繁盛、蜂蝶紛飛,園中一個青衣少女,左手挽著紫竹籃,右手拎著鶴嘴鋤,正在園中鋤草。樂之揚當下招呼:“姑娘請了,敢問地母娘娘何在?”
少女轉過身來,肌膚白膩,眉眼清秀,小嘴巧如紅菱,微微一笑,綻露貝齒,問道:“你是誰啊?”樂之揚笑道:“區區樂之揚,方掌櫃引薦我來的。”
少女“唔”了一聲,起身說道:“是你麼,跟我來。”說著荷鋤在肩,手提竹籃,嫋嫋繞繞,走在前面。樂之揚跟隨其後,笑道:“敢問姑娘芳名?”
“不敢當。”青衣少女說道,“我是這兒的婢女,名叫嵐耘,嵐靄之嵐,耕耘之耘。”
“霧耕嵐耘,好意境。”樂之揚口中說笑,心中卻很納悶:“蓮航、嵐耘,倒像是一對兒,莫非蓮航也是秋濤的婢女?老太婆有精舍不居住,有丫頭不使喚,偏偏去賣泥人,真是大大的古怪。”
嵐耘走了一段,忽到水榭盡頭,但見蓮航後發先至,脫了箬笠蓑衣,露出一身藕色衣裙,看見樂之揚,眉間透出怒氣。在她左邊不遠,一個女子斜倚朱欄,正向湖中投食,水中游鱗往來、百魚爭食,惹得粉蓮搖曳、碧荷盪漾。
嵐耘走上前去,行了一禮,柔聲說:“小姐,這位樂之揚,是方掌櫃引薦來的。”
女子回過頭來,兩人四目相對,均是吃了一驚。這女子並非他人,正是樂韶鳳墳前見過的柔弱小姐。上一次相見是夜間,燈火依稀,面目模糊,而今雲白天青,湖光瀲灩,女子名花倚欄,膚若嫩玉,面如凝脂,身段天然婀娜,眉眼流盼動人,不但嬌弱堪憐,更添了幾分說不出的慵懶。
“是你?”女子皺眉看來。樂之揚與她目光一對,登時心如湖水、盪漾生波,慌忙避開那目光,欠身說:“敢問秋老前輩何在?”
“你問地母?”女子亭亭站起,“她不在這兒。”
樂之揚大失所望,又問:“她去哪兒了?”
“我也不知。”女子搖頭說,“家師昨晚出去,至今未回。”
“家師?”樂之揚打量女子,心中驚訝,“你是秋前輩的弟子?”女子微微一笑:“忝為劣徒,有辱師門。”
樂之揚心中嘀咕,這女子柔弱至斯,絲毫不像習武之人。相比起來,若說蓮航是地母的徒弟,倒是更加可信一些,一邊尋思,一邊問道:“不知地母何時回來?”
“那可說不準。”女子漫不經意地說,“家師一向行蹤不定,要麼片刻就回,要麼三五天也說不定。”樂之揚大感洩氣,可是事關重大,關係他和席應真的生死,只好說道:“既如此,我在這兒等她回來。”
“你找家師有事麼?”女子問道。
樂之揚對她一無所知,自然不肯直言相告,隨口答道:“些許小事,不足掛齒。小姐只管餵魚,不用理睬區區。”
女子打量他一眼,忽而笑道:“你姓樂,叫樂之揚?”樂之揚點頭。女子道:“我姓水,名憐影,也算是此間主人。留你在此,不是待客之道,還請隨我入室,一奉香茗。”
樂之揚見水榭中都是女子,正想婉拒,忽聽飛雪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跟著拍翅而起,竄到半空。樂之揚轉眼看去,遠處朱欄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白色的波斯貓兒,藍眼幽幽,如珠如寶。樂之揚不及轉念,飛雪一收翅膀,向白貓猛撲下去。
樂之揚大吃一驚,喝止不及,這時間,白貓忽地失去蹤跡,飛雪一撲落空,轉眼看去,白貓不知如何,已經鑽入了水憐影懷裡。
白隼向來百發百中,忽然失手,登時大怒,轉身又向水憐影衝去。樂之揚阻攔不及,跳到水憐影身前,張臂護住少女。白隼見狀,閃身飛起,樂之揚忙發“鷹語”,飛雪盤旋兩圈,不情不願地落在他的肩上,鷹目兀自盯著白貓。那一隻波斯貓兒仍是懶洋洋的,呆在主人懷裡若無其事。樂之揚幾乎不敢相信,這樣一隻懶貓兒,竟然躲開了天隼雷霆電發的一擊。
“北落師門!”水憐影撫摸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