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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向這座大房子走去;在他走近的時候,聽到了迎面傳來的樂器聲。
他登上一層樓梯,走進了衣帽間。
他把他的斗篷交給負責看管大衣外套的人。
“給您一個號碼牌,”看管人對他說,“武器請放在陳列廊裡,您自己記住地方。”
摩岡把號碼牌放在他的褲袋裡,走進了一個改裝成武器庫的巨大的陳列廊裡。
這個陳列廊像一個真正的武器收藏室,各種各樣的武器,手槍,喇叭口火槍,馬槍,劍,匕首。因為這次舞會有可能遭到警察的突然襲擊,必須能讓每個舞客在一剎那間變成一個戰士。
摩岡放下他的武器以後,走進了舞廳。
我們懷疑我們的禿筆是不是能向我們的讀者描繪出這個舞會一個大概的輪廓。
一般來說,就像“受害者舞會”這個名字所表示的,參加這次舞會的人,一定要有某些奇怪的權利,這些權利是那些被國民公會,巴黎公社送上斷頭臺的人,被科洛·代爾博瓦①槍殺的人,被卡里埃②淹死的人送給他們的親屬的。可是總的來說,數量最多的是剛過去不久的三年恐怖時期上了斷頭臺的人的家屬,大部分人穿的是斷頭臺受害者的服裝。
①科洛·代爾博瓦(一七五0——一七九六):國民公會會員。
②卡里埃(一七五六——一七九四):國民公會會員。
因此,大部分年輕姑娘——她們的母親和姐姐都已死在劊子手的手下——都穿著她們的母親和姐姐在最後的悽慘的儀式上穿的服裝,也就是雪白的長裙,血紅的披肩,她們的頭髮都齊頸脖剪平。
有幾個女孩子,還在這種已經相當有特徵的服裝上加上一些更為含意明確的細部,有幾個姑娘在她們的脖子上繫上一根紅色的絲線,細得就像剪刀的刀口,這條紅線就像在巫魔大會上的瑪格麗特·德·浮士德一樣,表明在她的乳突①和鎖骨②之間曾有刀斧經過。
①乳突:人體顱骨側面和外耳後方乳頭狀骨突。
②鎖骨:連線胸骨和肩腳骨的S狀細長骨,為頸腳兩部的分界標誌。
至於那些同樣情況的男人,他們上衣的領子往後翻,襯衣領子敞開著,光溜溜的脖子露在外面,頭髮也剪平了。
但是有很多參加這次舞會的人的家庭裡並沒有受害者,他們有別的權利;有很多人自己也製造了受害者。
那些人具有各種身分。
那兒有些四十到四十五歲的人,他們是在十七世紀一些美麗的交際花的小客廳里長大的,他們在凡爾賽的屋頂室裡認識杜巴莉夫人,在德·洛拉蓋先生家裡認識莎菲·阿爾諾,在阿爾託瓦伯爵家裡認識拉杜泰,他們從溫文爾雅的罪惡裡借來了掩蓋他們殘酷本性的善良的外殼。他們年紀還輕,人也漂亮;他們走進一個客廳時揮動著他們香噴噴的頭髮和手帕,這種謹慎小心不是毫無用處的,因為如果聞不到他們身上的龍涎香和馬鞭草的香味,也許會聞到他們的血腥味。
那兒有些二十五到三十歲的人,他們穿著華麗,是復仇者協會成員,他們熱衷於謀殺,發瘋地想割人的腦袋;他們切望流血,流血也難解他們心頭之恨,一旦命令他們去殺人,他們就會去殺指定要他們殺的人,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他們把殺人當作做買賣,他們接受需要某個雅各賓黨人頭顱的血腥匯票,而且憑票即付。
那兒還有些十八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幾乎還是些孩子,不過這些孩子是像阿喀琉斯那樣餵養大的,吃的是野獸的骨健,或者像皮洛斯①,吃的是熊肉;他們是席勒②的《強盜》的學生,聖費赫姆秘密法庭法官的學徒,他們是在巨大的政治動亂以後來到的奇怪的新一代,就像混沌以後來到的泰坦巨神,就像在洪水以後來到的許德拉③,又像在大屠殺以後來到的禿聾和烏鴉。
這是一個被稱作同等報復的青銅幽靈,他們無動於衷,毫不容情,剛惶自用。
這種幽靈混進了活人之中,它走進了金碧輝煌的客廳,使了一個眼色,做了一個手勢,點了一下頭,於是別人就跟它走了。據告訴我們這些聞所未聞,可是又千真萬確的細節的人說,他們竟然會進行殺人勾當的賭賽。
恐怖時期表現在人們的衣著上是十足的犬儒主義,表現在人們的飲食上則像拉棲第蒙人一樣艱苦備嚐,而且對所有的戲劇和藝術都像野蠻民族一樣嗤之以鼻。
而在熱月反動時期則恰恰相反,人們打扮得風度翩翩,吃的是美味佳餚;就像在路易十五王朝時那樣奢侈腐化,只不過它除了奢侈腐化以外,還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