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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為難堪之事都給抖了出來,那還了得?他早氣得顧不上隱石禪師的臉面,下令兵丁一齊放箭。
肖玉安在衢州與幾個江湖豪傑聯絡後,聽到逃難的人紛說方國安縱兵搶糧殺人的種種惡行,心生忿懣,轉道北上,決意前來看個究竟。他悄隱暗處,跟隨其後,不意被他看到了屠殺六個富紳的經過。但斬草除根也就太過殘忍。他眼見一位親兵外出傳下命令,城中計程車兵才分頭行動。他看著方國安急得暴跳如雷,還要推卸罪責,強壓住怒火,談笑自若地道:“幾支箭就奈何得了我?臉皮薄者當不了官,無恥之徒才能拜將封王,方大將軍,你說是也不是?”
隱石禪師急得連連跺腳道:“方將軍和你沒冤沒仇,怎可信口開河冤枉好人……”
肖玉安抽出寶劍一一撥掉飛近身邊的利箭,道:“二師父,他和我是沒冤仇,可並不能說他就是好人。明朝與我有仇,他們殺了我的父母,現在又胡亂殺戮百姓,我實在氣忿不過!他堵得了我的口,卻堵不住天下人的口!”
“胡說八道!”隱石禪師罵道:“你從小是個孤兒,師兄將你扶養成人。你的事待我問明瞭師兄後再說。”他已暗示肖玉安快走,待到明軍四圍就插翅難飛了。
他錫杖一蹬,剛想飛身而上,白英渡急忙拉住了他,其實兩人心裡都暗自著急,唯願肖玉安一走了之。
但肖玉安並無逃走之意,儘管飛矢如雨,他長劍飛舞,仍舊毫髮未損。方連科躍上屋頂,挺槍便刺。他立足未穩,槍尖離肖玉安幾寸之時,肖玉安身子滴溜一轉,靠近了方連科,反身一肘撞中對方肩膀,方連科仰面跌了下來,險些喪了性命。
白英渡權衡再三,朋友有難時如不幫,日後如何在江湖上行走?他勸慰道:“將軍息怒,這小子和我頗有交情,千萬別和他一般見識……”
肖玉安卻不領他的情,嘿嘿冷笑道:“別以為已攀上了高枝,便將好友當成小子,這種欺世盜名的小人靠不住,看在二師父和你的面上,我先放他一馬,告辭了。”言畢,飛牆越壁而去。
經肖玉安一鬧,隱石禪師的臉上十分尷尬,已不宜再作逗留,當下便向方國安告辭,從速拿住肖玉安,交由師兄處置。
方國安抓住白英渡的手,點頭示意他留下來。白英渡道:“一介武夫一向散慢慣了,留在將軍身邊也無益。”
兩人從西轉東,連問了四門的守兵,均回答未見有白衣人出城,看來肖玉安仍在城內。兩人轉遍了大街小巷,仍毫無肖玉安的蹤影,才明白早已逾城而走了。
這小子會到哪裡去了?他到蕭山來就是為了揭方國安的老底?
兩人去小店取回行囊,走到南門,守門的小兵見過他們,已知他倆是大將軍的客人,也就沒有再加盤問。出了南門,遙望南天,晨霧迷朦,景物有些蕭索。
路旁坐著一個似睡非睡的乞丐,年紀六十多歲,腰間別一個黑色大葫蘆。白英渡上前問道:“請問老丈,有否看到過一個身著白衫的青年人從這裡走過?”
乞丐頭也沒抬,順手向東一指。就在白英渡轉身的剎時,那乞丐抬頭掃了白英渡一眼。
隱石禪師心頭猛地一震,這乞丐精元內斂,睜眼時精光四射,不是尋常的乞丐。他走向前去剛想細問,那乞丐眼也沒睜,懶洋洋地又向東一指。
隱石禪師忽覺乞丐有些面善,好像在哪裡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回想早年遊方南北,並無與乞丐有過交往……他是誰呢?他無暇多想,和白英渡向東緊追了下去。
隱石禪師和白英渡向東追了近三四十里,仍不見肖玉安的蹤影。前面是一個三叉路口,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追去?且天下之大,要追尋一個人談何容易。路邊有一供行人歇腳的涼亭,一個乞丐模樣的人靠在牆腳上一動不動,一頂破草帽遮住了臉面。道路上連個問訊的人影也沒有,隱石只好上前問道:“施主可曾見一個身著白衫的青年人?”那人向東南一指。隱石道過謝,與白英渡轉南而行。
隱石問道:“玉安為甚麼突然到了江干,而且專尋方國安的晦氣?”
白英渡道:“他揭方國安老底的那些話並不是無中生有。扮強盜、開黑店、殺富紳等事連起來分析可能真是方國安派人所為……”
隱石禪師一時無言以對,心中感慨萬千,如果方國安是這種人,復國之望恐成鏡花水月,罷罷罷,出家人何苦多管世事,自尋煩惱。春秋輪迴,此消彼長,乃天地之理。還是設法先尋找肖玉安這小子為好,師兄面前也好交差。”
第二日上午,兩人到了古來鎮。小鎮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