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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色,掙扎著坐了起來。
付景此時不忍心離開。如果主家有難時趁機離去,還算是男子漢大丈夫麼?前幾日,他聽到馬士英曾暗地裡到過金華,想在金華避難。等到他知道,馬士英又帶領人馬到了蕭山,託求方國安的庇護。他恨不得立馬趕到蕭山,直取狗賊的性命。而今司徒家沒了主心骨,林紫薇又體弱神傷,他若一走,司徒家或許更糟。心中的家仇十年都熬過來了,遲它三五個月又有何妨。說不定就在這三五個月間,司徒函輝和柳鳳起都會平安無恙地回來,那時,他可以放心地離開。
他坐在林紫薇的對面,重新細憶被劫經過。強盜似有備而來,事先經過嚴密的策劃。就以往所相識的黑道之中,都不知有名叫”王嘉胤”的強賊。他既能自報姓名,也不隨意傷人,又不像一般殺人越貨的強盜,司徒函輝大致不會有性命之憂。經他一說,林紫薇略為寬慰,精神好了許多。同樣,柳鳳起被”辣手西施”擄去,若要殺,當時便可一刀殺了,又何必擄去?從字條中看出,“辣手西施”對柳鳳起既愛又恨,折磨他幾天很有可能。且柳鳳起妻子已死,兩人的情緣未了,她不會殺死自己的心上人。如此一分析,林紫薇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司徒家已一無所有,林紫薇打發了家丁和丫環,日日巴望著司徒函輝能平安歸來。就這樣過著日子,仍無司徒函輝的音訊。她深感度日如年,再也坐不住了,懊悔自己當時顧慮太多,沒及時出去尋找,可司徒函輝是死是活總得弄個水落石出。強人將他劫持到了何處?巢穴在哪裡?心中一點數也沒有,別說是江南數省,光浙江一地也就夠你尋上幾個月。既然強盜向東北方退撤,谷幽蘭也向東北角逃走,難道她與強盜是同路同道?盜賊大都詭計多端,真真假假的故佈疑陣,讓人追趕不上。她與付景一合計,付景也認為有理,先到西南方尋找。她帶著兒子和付景一路細細尋訪,始終打聽不到一點訊息。所過之處,市井蕭條,百姓大都事先逃入深山避禍去了。三人又改道向人煙稀少的山中尋找。十幾日後,三人又從南向北搜尋,不知不覺間已進入會稽南部的深山老林之中,立在嶺上,目光所見,山巒逶迤,滿山皆是合抱的古松雜樹,莽莽蒼蒼的沒有盡頭。
司待青雲似乎懂事了許多,亦少了些公子哥兒的習氣。一個多月的奔波,雖有些體力難支,仍硬撐著,心裡犯了嘀咕,整日在山中瞎轉,恐怕猴年馬月也找不到。他曾哀求母親不如轉告武林,借同道之力尋找父親,林紫薇怕墜了司徒家的威名,斥了他一頓。但這樣漫無目的地尋找,總不是好辦法,還是先歇息片刻吧,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氣。
眼看是午後,付景腹中自感空乏。身上雖有幾兩銀子,但買不到食物等於是無用之物。山中除了偶爾聽見幾聲山鳥的啼聲,連個人影也沒碰上。他仰望天空,見幾只烏鴉撲稜著翅膀,向東俯衝而下,看來不出三五里,那面會有人家居住,說道:“咱們向東走。”
林紫薇點頭稱是。三人順山道下了山坡,眼前是一片方圓幾畝水草叢生的平坦之地。遠近山中的幾條澗水淙淙潺潺地彙集到山腳,積成一灣淺水。對面山腳有兩棵松樹橫斜在水面上,一個孩子手執一根釣杆大小的竹杆,梢端一根細繩上吊著一隻半死不活的老鼠。那老鼠正在一悠一蕩的掙扎,不知那孩子在玩甚麼遊戲?
“喂,小哥,附近可有村莊?”付景問。
“孩子都在這裡了,還問有沒有村莊不是多餘的話!”司徒青雲咕噥著。
多虧付景作陪,林紫薇才有繼續找下去的恆心,否則,她也心灰意冷了,還不如死了乾淨。她斥道:“越大越沒教養了。有本事你把爹找回來。”
付景倒毫不在意,一笑了之。
那孩子聽見人聲,轉過身來,直搖著手示意三人站著別動,一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撲閃著神秘的光芒。只見他又掉頭心無旁騖地撥弄著杆上的老鼠。三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向淺水邊走去,他又一手在背後搖著,示意三人別再過去。林紫薇付景立即停步不前。司徒青雲不顧孩子的再三示意,躡手躡腳走到了孩子的背後。他朝樹下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淺水邊樹下的草叢中有一個大洞,洞口伏著一個巨大的蛇頭。那畜牲大概吃飽了正在午休哩!孩子站在洞口一側,正用活鼠在它的眼前晃來晃去,可它就是閉目不予理睬。
司徒青雲嚇得面色蒼白,一顆心幾乎要蹦出胸口,放輕腳步一步一步地後退回來。這麼大的蛇還是頭一遭看見,如呼地一下躥出來,恐怕連逃命都來不及。被它咬上一口,哪裡還有命在?他大氣也不敢出,一個勁地比比劃劃——有一條大蛇